这屋子的隔音效果太好,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到声响。
果然,门外再次传来了一阵极其轻微的响声,像是有人在用指节轻轻地叩了叩门板,虚弱又急促,若有若无。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是贺知州吗?
他回来了?
来不及多想,我连忙跑过去拉开门。
瞬间,一股刺骨的冷风夹杂着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惊得我心头狠狠一紧,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紧接着,我就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斜倚在门框上,他身上的黑色风衣被划开了几道狰狞的口子,暗红色的血迹浸透了衣料,顺着衣角滴落在门槛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
贺知州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嘴唇毫无血色,额角还沾着未干的血迹,原本挺拔的身形此刻有些晃悠,指尖泛着不正常的青白。
唯有看向我的眼神,还带着熟悉的温柔笑意:“安然我回来了”
话音刚落,他的身体便晃了晃,像是再也支撑不住似的,朝着我这边倒了过来。
“贺知州!”
我低呼一声,连忙接住他。
接住他沉重身体的那一刻,我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指尖触到的全是黏腻的温热,混着冰冷的夜风,冻得我牙齿都在打颤。
霍凌跟快跟了过来,急忙帮我将他拽进来。
“受这么重的伤?”
霍凌将贺知州浑身扫了一眼,表情也跟着凝重起来。
他弯腰架起贺知州的胳膊,冲我沉声道,“我带他去藏起来,你赶紧将地上的血迹处理一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待会肯定会有人追过来搜查。”
我强忍着眼泪点了点头。
眼看着霍凌架着贺知州去了楼上,我赶紧扑到门边,抓起玄关柜上的毛巾,蹲下身疯狂擦拭门槛上的血迹。
暗红色的血渍渗进木质纹路,越擦越显得狰狞,冰凉的液体透过毛巾浸进掌心,与我手心的冷汗混在一起,惊得我的心不住地发抖。
这都是贺知州的血,他竟流了这么多血,他到底受了多重的伤?
眼泪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
我深吸了一口气,赶紧将眼泪憋下去。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稍有不慎,全军覆没。
这一瞬间,我猛地厌极了这个鬼地方,真的好想好想跟贺知州离开这个鬼地方。
门外和屋内的血迹虽然擦干净了,但是空气中还是弥漫着血腥气。
我又赶紧在柜子里翻找了一番,终于找到了一瓶香水。
我忙对着空气喷了一圈,总算是盖过了那股血腥气。
这毛巾是不能要了,想了想,我找了把剪刀,然后躲进洗手间里,将那毛巾剪成一条条,然后全都冲进了马桶。
做完这一切还不够,为了保险起见,我又冲进厨房,用菜刀在自己的手指上划了一道口子,然后又用纱布包好。
刚做完这一切,门外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这楼板和那大门的隔音都极好。
敲门声还那么响,可见门外的人敲得是有多急多狠。
稳了稳心神,我朝楼上看了一眼,然后大着嗓门喊:“来了”
这一声‘来了’,亦是在提醒霍凌跟贺知州,有人来了。
我攥着还在渗血的手指,指尖的痛感让我的神智更清醒些,脚步故意放得拖沓,磨蹭着拉开了门闩。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