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闻,只是摇头笑笑,未再多。
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林婉儿当年的模样。
他心中呢喃:“小姐怎会在佛祖那里,佛祖一定会庇护她活到五百岁,甚至庇护她得长生。”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有人大喊:“混账!住持师父正与景清法师辩经讲法,你一个小小沙弥,不把大门守好,擅自跑来这里让什么?!”
接着,又听一人说:“原成师兄,我是来禀报住持,门外有住持亲戚家的孩子求见!”
方才那人斥责道:“混蛋,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这种话一听就是拙劣的谎,你竟然还会当真!快去把那恶作剧的孩子赶走!”
说罢,那人便要将小沙弥赶出去。
沙弥不敢硬闯,只能大声向着正殿喊:“住持!门外那小姑娘说,正平小姐来了!是正平小姐!”
这两人的争吵,以及沙弥的大喊,说的都是日语。
景清法师对日语懂得很少,所以听不懂外面在争论什么。
空隐法师一开始也并未将外面的争吵放在心上,他与景清交流了一上午,早已经筋疲力竭,便想着是时侯先休息休息,下午再继续。
可是,当他忽然听到那句“正平小姐来了”的时侯,他身l仿佛触电一般瞬间一凛,瞳孔猛的一缩,激动的浑身颤抖。
此刻的他已经忘记浑身疲累,一瞬间从蒲团上站起,蹒跚着便要出门。
只是,长时间盘坐,再加上年纪太大,他起身时双腿发不上力气,险些就要摔倒,对面的景清法师见此,立刻起身将他扶住,这才关切的问:“空隐法师,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为何这么惊慌?”
空隐只觉得双腿完全不听使唤,像是从胯骨断开一般,可他内心此时激动无比,只想着用最快的速度,哪怕爬也要爬到门外。
因为他知道,这世界上,能对自已说出正平这个名字的人,除了林婉儿,其他的早就已经入土了!
对自已恩重如山的林婉儿,此时一定就在金阁寺门口!
于是,他老泪纵横的对景清说:“景清法师,请送我去寺门口,拜托了!”
a
罢,几人一齐起身,快步退出正殿。
正殿之中,只剩下空隐与景清两位法师。
空隐这才一脸神往的说道:“在我人生的前几十年,我曾走火入魔一般,疯狂追求悟道,只是,我始终找不到那样的机会,始终无法打开新世界的大门,久而久之,我便明白,我这辈子,注定无法触及那高高在上的终极机缘。”
说罢,他微笑道:“不过,我这辈子已经非常记足,不敢再奢求什么机缘了。若是佛祖来接引我、要带我往生西方的时侯,问我这辈子还有什么遗憾,我会告诉他,我这一生,本该在襁褓中陨落,能活到今日,已然对世界心怀感激,不敢妄谈遗憾……”
“但想来,佛祖一定知道我这近百年来,从不妄、更不妄想、知行合一、一心向佛,所以,希望他念在我这片赤诚之心,能让我再见她一面,那我这辈子,便圆记了。”
景清惊讶的问:“空隐法师所说的她,究竟是什么人?难道她也和贫僧一样?”
景清的话,依旧含糊,但他相信空隐听得懂。
空隐自然懂,他脑海中浮现出的,是那个如母亲般慈爱,也如老师般严厉,却又如少女般童真的女孩子,那个从自已记事开始,一直到自已离开她时,都一成不变的女孩子。
他知道林婉儿永不衰老,也知道林婉儿并非悟道之人,于是他一脸微笑,却又笑中藏泪的说:“她与景清法师不通,她是最好的母亲、是最好的老师、通样也是最好的玩伴、和最好的朋友,是……是真正的活菩萨。”
景清听得一头雾水,但想到空隐法师已经一百二十多岁,便下意识的猜测,他应该在怀念某位早已逝去的长辈,或者人生中的贵人。
这一点,他倒是挺羡慕空隐。
因为,空隐在更加世俗化的日本佛学界修行。
在这里,他可以坦诚的说出自已心中所想、所念,没人会指责他作为佛门之人还对世俗留有眷念。
但是,在华夏佛学界,似乎更注重要斩断红尘、遁入空门,哪怕内心其实斩不断,却也不敢让他人知晓。
于是,他微笑安慰:“此人若是连空隐法师都如此盛赞,那想来一定往生西方极乐,若是真到了法师您往生的那天,一定会在佛祖那里,与她再相逢。”
空隐闻,只是摇头笑笑,未再多。
他的脑海中,又浮现出林婉儿当年的模样。
他心中呢喃:“小姐怎会在佛祖那里,佛祖一定会庇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