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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凝玉全身湿透地坐在地上,能看见谢凌这时朝着自己扫来了一眼。
因为落了水,他的睫毛上凝结了一层冰霜。
正当她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神色时,谢凌便转回视线,看向地上的许清瑶。
许清瑶苍白的脸上挂着泪珠,柔弱地开口:“谢公子,阮姑娘许是一时冲动……”
“真的不怪她……姜姑娘适才之所以会甩鞭子,也、也不是她指使的”
说着,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整个人抖如筛糠,丫鬟忙解下披风将她裹紧,可那柔弱无依的模样,愈发惹人怜惜。
她越为阮凝玉说话,在场的人越是心疼不已。
姜知鸢也见到了谢凌。
她在姜府时便曾听说过这位大名鼎鼎的谢大人,据说他严词厉色,铁面无情。她内心一喜,说不定谢大人待会会狠狠严惩阮凝玉这个贱女人!
于是姜知鸢站出来,便将自己给撇了个干干净净。
“谢大人!我与许姑娘正赏梅谈心,谁料阮姑娘与家姐一来便横眉竖目!不过说了两句体己话,竟引得阮姑娘大发雷霆。”
“我那姐姐被阮姑娘三两语挑唆,竟当场抽出鞭子……可怜许姑娘为了护我,却被阮姑娘推进了湖里!”
众人哗然,一时皆被挑起了怒火。
人群里开始七嘴八舌。
“当着这么多贵人的面,推许小姐落水,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小小年纪如此歹毒,竟教唆他人伤人!”
“阮凝玉!许姑娘哪里招惹你了?”
“这般蛇蝎心肠,日后还不知要闯出什么祸事来!”
姜婉音也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傻傻地上了人家的套!
姜婉音浑身剧震,红蛇鞭“啪”地落在青砖上,“姜知鸢,许清瑶!有什么事你们便冲我来!为什么要冲着阮凝玉!不关她的事!”
“姜知鸢,分明是你故意刁难,逼凝凝给你拾手镯,你却踩了凝凝的手,我才会气得甩鞭!”
姜婉音给众人看了阮凝玉淤青的手背。
“嫡姐这是说什么胡话?”
“嫡姐只说我踩了阮姑娘的手,可谁又看到她”姜知鸢突然掀开袖子,露出胳膊处青青紫紫的伤痕,“阮姑娘掐着我的手,生生要将我往树上撞!我不过是挣扎时不慎踩到她,倒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
姜婉音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恶人先告状,气得语无伦次。
姜知鸢却用帕子轻点着眼角的泪,抽噎地质问她。
“嫡姐,人证物证皆在!难道你事到如今,还要维护着阮姑娘么?”
谢凌望着这一幕,拧眉。
今日这场纷争无论孰是孰非,若是传到了祖母那边,以祖母如今对许清瑶的态度,怕是不好收场。
再者,许清瑶“救”了祖母,便是整个谢府的恩人,在明面上,他必须维持住礼数周全的体面,不能对恩人不义。
许姑娘帮助祖母的事,知晓内情者寥寥,他也是在过去几个月里,偶然发现许姑娘竟能精准点出祖母陈年旧疾的症结。
祖母的病,许姑娘从中出了不少的力,这也是他这几个月里频频与她有来往的原因。
想到谢老夫人对许清瑶说的那句“此恩当以涌泉报”,谢凌便觉得头疼。
姜知鸢却突然看向他,“谢大人!你可是阮姑娘的表兄!我想谢大人应该不会仗着这层关系,纵容她犯下推人落水的恶行吧?阮姑娘推了许姑娘下水,阮姑娘是不是应该向许姑娘下跪道歉?!”
“谢大人明察秋毫,总不会让许姑娘白白受这委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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