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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山河在黑暗中,将身体的灵活性和反应速度发挥到了极致,或闪避,或格挡,时而贴地翻滚,时而壁虎般游墙,动作虽然算不上优雅,甚至有些狼狈,但每一次都堪堪避开了致命的攻击。
整个过程持续了大约五分钟,却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当最后一道破空声消失在远处,赵山河半跪在地上,剧烈地喘息着,汗水已经将全身湿透,几处衣服被擦破,皮肤上也留下了几道火辣辣的血痕。
楼顶办公室,泰山已经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脸上带着明显的震惊道:“全躲过去了?这小子反应速度和身体协调性不错啊,他以前是干什么的?”
颜见卿不以为然的盯着他,同时也长舒了口气,看来周姨没选错人,果然只要相信周姨就足够了。
昆仑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眼神锐利如刀,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那个经过剧烈运动后热量显著升高的绿色轮廓,缓缓吐出一口气道:“行了,我输了。”
他承认,赵山河的表现超出了他的预期。
随后转头看向颜见卿,带着一丝狡黠道:“不过,他没有坚持到最后,你也还没有赢。”
颜见卿冷冰冰的说道:“现在,不是还没有到最后吗?”
她的目光,依旧紧紧锁定着屏幕上的赵山河。
地下迷宫中的赵山河,丝毫不敢因为度过两关而松懈。
他撑着墙壁站起身,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和可能存在的血渍,眼神更加警惕。
他知道,考验绝不会如此简单。
果然,当他再次往前走了几步以后,一股淡淡的、甜腻中带着一丝异香的气味,悄然弥漫在空气中。
这气味有点像桂花,又夹杂着某种腐烂的草木气息,初闻时甚至让人觉得有些心旷神怡。
赵山河嗅觉敏锐,立刻察觉不对。
“屏住呼吸!”
赵山河脑中警铃大作,第一时间闭气。
然而,已经晚了。
他刚才剧烈运动后呼吸急促,不可避免的吸入了一些,仅仅是这少量吸入,效果立竿见影。
赵山河的头脑开始迅速变得模糊,眼前的黑暗仿佛活了过来,开始扭曲、旋转,泛点诡异的彩色光斑。
耳朵里的嗡鸣被一种虚幻的、温暖的背景音所取代。
“山河……我的儿啊……”
一个熟悉到让赵山河心脏抽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赵山河猛地睁大眼睛,尽管眼前依旧黑暗,但他却看见了早已去世的母亲。
目前就站在不远处,是的母亲站起来了,她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旧衣服,面容慈爱,眼中含着泪光,正向他伸出手。
“山河,你过得好不好?瘦了,也黑了……让妈妈好好看看你……”
那音容笑貌,如此真实,如此清晰,仿佛触手可及。
一股巨大的悲伤和眷恋瞬间攫住了赵山河的心脏,他鼻子一酸,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妈”,脚步也不由自主地想要向前迈去。
特别是看见妈妈再次站起来了,这让赵山河高兴不已。
不!是幻觉!
赵山河大脑深处残存的理智在疯狂呐喊,妈妈已经不在了,这是幻觉。
赵山河发出一声低吼,用力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剧烈的疼痛和腥甜的血味让他混乱的意识清醒了一瞬。
他狠狠摇头闭上眼睛,尽管在黑暗中闭眼毫无意义,强迫自己不去看那幻象,艰难的挪动仿佛灌了铅的双腿,继续前行。
但幻觉并未消失,反而变本加厉,眼前的景象再次变幻。
他看到了爷爷,就坐在老家门口那棵老槐树下,眯着眼睛一脸陶醉的拉着那把破旧的二胡,苍凉嘶哑的秦腔腔调在空气中回荡。
爷爷身边,弟弟赵山海搂着笑容温婉的吴熙宁,而他自己则牵着林若影的手,林若影正低头浅笑,美得不可方物。
妈妈正从家里面笑着端着刚从地里摘的水果走过来。
一家人,其乐融融,温暖祥和。
这画面,是他内心深处最渴望的圆满。
赵山河的脚步再次迟疑,一股巨大的暖流和幸福感几乎要将他淹没,让他沉溺其中,不愿醒来。
“假的……都是假的。”
赵山河在心中咆哮,再次用意志对抗着这温柔陷阱。
他双目赤红,全身肌肉因为极度紧绷而剧烈颤抖,汗水如同溪流般从额头滚落,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他拼命的凝神屏气,减少着那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