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大闹的时候逼迫甲一宗放弃对溪流的惩罚。
他不信两人商量过。事关宗门大计,清砚再怎么想保溪流都不可能与听殘商议。只能说是默契的配合。
至于溪流。
王芥看着她跪伏,她是真的绝了童家身份,真的在向甲一宗赎罪。
这一刻,王芥对于棋子的概念无比清晰。
这盘棋。
星宫与星穹视界是棋手,其余任何人都是棋子。
哪怕影响过双风线战局,给他出过“四桥联动,借力打力”之计的溪流都是棋子。
清砚看向溪流:“丫头,你走吧。”
溪流身体一震,“前辈。”
清砚摆手。
溪鹤开口:“爷爷送你离宗。这是最好的结果。”
溪流退后几步,面对甲一宗,缓缓叩拜。
宗门外,那些尚未昏迷的弟子目光复杂,这位宗门大师姐不显山不露水,但在宗门内却对师兄弟多有指点,很是受人喜欢。而今竟是这般结局。
“师姐。”王芥可以动了,走向溪流。
溪流开口:“师弟,这样很好。”
王芥停下,看着溪流被溪鹤带走。
繁星崖的时候他就想到了。没错,这是最好的结果。
不走观被废修为的谋局者,寒烟渡口那具分析者尸体,无不在说明形势的严峻。溪流能保住命离开已经很不错了。
听殘在溪流自毁双目后出手也是尽最大可能保住她。
“几位,可以了吧。”清砚遥望星空,缓缓开口。随着声音传出,辰力刺破虚空,于宗门之上荡起连漪。
星穹之上的战斗停下。
一道道身影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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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听殘一人就让整个甲一宗色变。
此战不过片刻就停下。因为清砚现身了。来到正殿前,目光落在溪流身上:“丫头。”
正殿内,众人看向外面。
王芥也看着清砚。
溪流对清砚缓缓磕头:“前辈。”
清砚叹口气:“一个小娃娃在仇敌宗门长大。因过往恩怨,宗门并未公开其身份。以至于她在仇敌宗门的成长与其他弟子无异。甚至因为其天赋极高,加上宗主孙女的身份备受仇敌宗门长辈关照。”
“然而随着其桥上法觉醒,得知了自己身世,更得知身处仇敌宗门。这给了外人拉拢的机会。”
“小娃娃心智成熟,当时想到的只有自保,活下去,想尽办法活下去,展露自己的天赋给仇敌宗门看,让仇敌宗门不会对她如何。所以越发靠拢外人。然而随着时间推移,她发现自身修炼天赋越高,反而越被仇敌宗门某些人忌惮。所以她收敛了锋芒,尽可能隐藏自己。”
“但不管她如何隐藏都知道仇敌宗门有些人始终会视她为威胁。所以她信了外人的话,将仇敌宗门拉入外人阵营,自己成为两大势力的纽带,如此才能自保。”
“丫头,老夫说的可对?”
溪流声音虚弱,“对。”
清砚看着跪伏在地的溪流:“那你,可有想过伤害宗门?为童家复仇?”
溪流咬牙,声音坚定:“弟子从未想过。”
“你如今自毁双目,是否也是想以此保命?”
“弟子只想以宗门弟子的身份接受宗门惩罚,而非被宗门冠以仇敌身份。童家桥上法自弟子断绝,弟子绝无可能再有童家后人身份。”
清砚目光柔和,看向殿内三姓之人:“你们可认同?”
萧凌舟皱眉,“不认同。灭族之仇岂会不在乎。”
云仟与文思渊没有说话。
溪鹤身为宗主,此刻更是什么都不能说。
清砚背着双手:“既不认同,就下手吧。杀。”
不远外,王芥目光一缩,当即要过去,但仅仅跨出一步就动不了了。
而殿内,三位长老谁也没动。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听殘杀来了,看架势是必定会保溪流的。溪流自毁双目已经让他这么恨,如果杀了,谁也不敢想象后果。
虽说因为一个溪流与甲一宗为敌不太可能。
但那是听殘。
感受着头顶的大战,他们神色变换。
清砚平静:“若不下手,就等于此事过了。你们可想清楚。”
萧凌舟咬牙,想动,但最终还是没有。
王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