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考能带的东西有限,但要求不算严苛,最为细致的可能就是那三道检查的流程。
男女检查肯定是要分开的,但科考时却是混合考场,同台竞技不需要额外再设考场。
这一道道的检查流程都足够让人脑袋暂时停止运转一阵,一道道程序下来,想要收买都是个大工程,有这个势力的,也没必要来和普通家境的人来争夺这个机会。
毕竟曹操依旧保留了察举推荐的当官制度,只不过正是最为年少轻狂的时候,不同方式当官的人天然就会站位两种立场,谁能忍受被说不是靠真本事上来的呢?
所以此次报名的人员当中,还有许多想要证明自已的官爵子弟,国子学更是几乎八成都报了名,都想要下场一试。
曹穗乐见其成。
世家子弟本就高傲,谁能忍受得了“低人一等”的当官方式呢?
哪怕他们嘴上嘲讽,但心里总归是别扭之中夹杂着心虚。
详细的规则出来后,没有人抱怨繁琐严苛,对于大多数参加科考的人,他们就怕规则宽松,那对他们而言绝不是好事。
邺城又陷入了疯狂准备的氛围之中,酷暑也挡不住他们埋头苦读的劲。
曹穗看了一眼都觉得真是辛苦,这种天气读书哪怕光坐着也挡不住汗水往下流,稍微一入神就是满头大汗,流到眼睛里更是刺疼。
曹穗偏过头去,只能无奈的叹息,偏偏叫她看见,偏偏又让她无力帮怀。
只希望前路莫要辜负他们此时的艰辛。
十年苦读,成败在此一举
出考卷的老师们除了曹操,一个个全部被曹穗集中保护,家里人根本无法联系上,要不是曹穗时不时派人去联系,就很像被人绑架了。
这种做事的风格果然熟悉的很。
曹穗这也是为了他们好,要不然各家族同气连枝、盘根错节,若是一个个上门来询问,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还是好的,那等不讲究的直接上强硬的手段,亦或者是不好撕破脸皮,曹穗这般算是把他们的顾虑和隐患都打消了。
她可真是最体恤的老板。
至于明面上知道考题的曹操和曹穗,暂时还没有那等勇土冲到俩人面前来一段软硬的手段。
曹穗连杨修都没告诉,杨修也没那个心思知道。
曹穗倒是有些可惜,看着早早的就排队检查有序进场的队伍,遗憾道:“若是少府卿再年轻个二十岁,到时候高中骑马游街,得多意气风发啊。”
杨修倒是没遗憾,“你很想看?”
曹穗见他一副好像她说想就要下场和这些人争一争的模样,笑道:“那倒是没有,毕竟你最意气风发的模样我见的又不少。”
为了这一场大考,几条街都被清场,送考的人也只能停留在最外面,只能看着拎着简单东西的考生独自经过层层检查。
哪怕是如此难得的机会,该想要走捷径的还是免不了,曹穗坐镇考场,看到被搜集出来的别出心裁的小抄,只能感慨确实是没怎么学,小抄的内容太过小儿科,而且那个字着实考验眼力,贴到上面才能看清楚。
“赶出考场,永不允许再参加。”
若是在考试巡视期间抓到作弊,自然更严重,但这群人连第一道门都没进得去,就被狼狈的扔了出去。
外面围观的人本来安安静静,被肃穆的气氛感染,交头接耳都不敢,没想到没一会儿就丢出来几个人。
等到知道是作弊打小抄被抓出来后,一个个表情都难以言说:幸亏这倒霉逆子不是他们家的。
被丢出来也知道丢脸,一个个东西都不捡捂着脸逃遁,但这么多人想要挤出去也是一件难事,还引起了骚乱,还是护卫出面维持秩序才安静下来。
此次科考共有三千多人,听着很多,但这是一轮考的参加人数,若是还层层筛选,两轮下来到了最后一考,怕是只剩下几百人参加,再在几百人当中录取,忙忙叨叨几个月,最后录取个几十人,分猪肉都不够分。
曹穗坐在中堂,考院外外里里不知道多少人,可耳边却听不到任何脚步声,她得坐在这三天,随时处理考场可能发生的突发意外。
毕竟再多的预设方案也抵挡不住意外的发生,不可能方方面面都考虑到。
曹穗处境还算好,虽说要陪三天,但起码不是在考场,想想那些坐着的监考老师才叫煎熬,三天坐下来可能连痦子都坐出来。
三天里出现的各种突发情况也不少,多数都是考生,有的直接睡过去,有的在考上哭出声来,有的直接激动的晕过去……反正每日都不知道要抬出去多少考生。
在外面守着的人心口也跟着紧张,每次看到考院有人出来心就砰砰砰地跳,见到不是自家孩子便松一口气,他们也煎熬得很。
虽然都说等到第三天再来,可他们在家里也焦急,还不如在这里等。
三天的考试说快也快,曹穗在最后一天去巡视了考场,在里面看到很多张认识的面孔,一个个都心无旁骛地在奋笔疾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