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两小孩儿手拉着手走向贺兰定，一左一右钻到贺兰定咯吱窝底下，倚靠到贺兰定的身上。

&esp;&esp;兄妹三人就这么静静团在一起，像是一簇蘑菇依偎生长在寂寥的草原。

&esp;&esp;不远处，段宁看着兄妹三人，心中百般滋味。抬步想上前安慰一番，却又生生止住。痛不在己身，谁都无法感同身受。

&esp;&esp;“阿兄，你别这样。”阿昭从未见过这样的贺兰定，心中有些害怕。

&esp;&esp;“阿兄没事。”贺兰定扯出一个笑来安慰弟弟妹妹，“阿兄只是在想以后，以后啊，必不让你们受这样的苦楚。”

&esp;&esp;“和阿兄一起就不苦。”阿暄眼神懵懂。

&esp;&esp;“嗯，我且得长长久久地活着。”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护不住了，什么遗憾都无法弥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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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新年将近, 因着段氏去世而来的悲伤氛围被新年的喜气步步逼退。

&esp;&esp;贺兰定早早给族人们发了压岁红包，让他们各自欢喜去。虽然他自己还缓不过神来，可也不会妨碍着旁人欢喜过大年。自己有不是皇帝, 难不成还要全天下人陪着自己一起哭吗？

&esp;&esp;贺兰定就一个人静静呆在温暖的毡房里, 或是看看书, 或是练练字, 又或者是琢磨琢磨榨油工具的改良, 完善一下明年的生产计划。

&esp;&esp;天地浩大，贺兰定就像一只勤劳的小蚂蚁，庸庸碌碌地忙活着。

&esp;&esp;“阿兄！”门帘被顶开, 一只沾着雪花片的小脑袋钻了进来, 正是阿昭。小孩的忘性大, 那些悲伤的事情睡一觉便烟消云散了。

&esp;&esp;“阿兄，你猜我穿的什么？”小孩儿只探了个脑袋进来，身子却躲在外头。

&esp;&esp;“快进来，别着凉。”贺兰定招手。

&esp;&esp;“阿兄快看！”阿昭跳进毡房, 原地打了个转，全方位展示自己身上的新衣服。

&esp;&esp;贺兰定眼睛一亮, “毛线斗篷！”小孩儿身上披了一件斗篷, 却不是毛毡毯剪裁做成的，而是用羊毛线编织而成的！

&esp;&esp;明年的新产品有了！

&esp;&esp;贺兰定问，“是谁琢磨出来的？”

&esp;&esp;今年冬日，贺兰定招了些人手给族里放牧干活，族人们却也闲散不了。贺兰定给他们布置了任务：开发新的羊毛制品。毛线针织是其中之一。

&esp;&esp;可惜, 大半个冬天过去, 羊毛线搓出来不少, 可是怎么把毛线编织成片却始终是个难以攻克的难题。

&esp;&esp;直到今日, 竟然直接捣鼓出了一件毛线斗篷！

&esp;&esp;“是我做哒！”阿昭骄傲地挺起小胸脯。贺兰定这几日的消沉大家都看在眼里，阿昭更是急得不行，更想做出些什么让阿兄开心一些。

&esp;&esp;看着贺兰定惊喜的模样，阿昭知道自己做对了，高兴地介绍起来，“我先像编小辫子一样把羊毛线编成粗长条，再请嬷嬷把这些粗长条缝制在一起，就成一整片啦！”

&esp;&esp;贺兰定蹲下身，仔细去看阿昭身上的毛线斗篷，果然是一条条毛线麻花辫拼接缝合在一起的。

&esp;&esp;“阿昭真聪明。”在所有人都依照着自己的引导，企图用两根小木棍将毛线编织成片的时候，小姑娘却自己另辟蹊径，想出了好主意。

&esp;&esp;“染个颜色会更好看的。”阿昭开心极了，絮絮叨叨说着自己的打算。起先也不知道能不能做成，因此毛线都是原色，担心做出来不好看，白白浪费了染料。

&esp;&esp;“还可以一路编红色，一路编蓝色，五彩斑斓的，像春天的花儿一样。”阿昭很有些主意。

&esp;&esp;“想想就很美呢。”贺兰定揉揉阿昭的脑袋，鼓励道，“想怎么做就去尝试。”末了又叮嘱，“做一会儿要就要歇一歇”

&esp;&esp;“明白。”阿昭打断贺兰定的叮嘱，接着道，“眼睛用久了要歇一歇，看看远处，看看天，不然眼睛会坏掉哒！”

&esp;&esp;“没错！”贺兰定叉着小孩儿的咯吱窝飞了个高高，“咱们啊，都要身体健康，长命百岁。”活下去就是赢了。

&esp;&esp;正说着话。

&esp;&esp;“郎主！”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账外传来，却是本该守在贺兰大宅的阿史那虎头。

&esp;&esp;贺兰定心中一凛，掀开门帘去迎，刚要开口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