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忠无奈笑道,许是释然,“齐帝命不久矣,一旦驾崩,萧蔚川即刻登基,他必会让你入宫。与其被困在宫中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不如找一个喜欢的。”
事已至此,又有什么办法?他不能阻止星宿楼祸国,也决计不会跟着萧蔚川逼宫。
明榆还沉浸在震惊中,“好,我去问问闻宴。他也许……不想入赘。”
关于入赘,明忠坚决不肯松口,并且三书六娉一样不准少。因为他觉得要是明榆以后不喜欢了,可以随时换一个。
然而,闻宴听完明榆说的,也是先震惊了一番,震惊的不是让他入赘,而是明忠态度的转变。
以明忠的性子,怎么可能轻易松口,他眼神中的戒备,闻宴看的一清二楚。
明榆觉得很对不起闻宴,毕竟他也是有骨气的,叫男子入赘确实有些羞辱。
“我还可以再和父亲商量商量。”
“入赘没什么,我答应。”闻宴笑道,把几分怀疑隐藏的很好。
说完,闻宴拉着明榆的手就跑。
明榆猝不及防地被拉着,喘着气道:“跑慢点嘛,什么事这么急?”
“真的很急,我带郡主去看个东西。”
闻宴一路拉着明榆,把她带到了自己的屋子里,他把书架上的木盒献宝似的在明榆面前打开,脸上是从未有的欣喜。
短暂的一瞬间,可以让他忘记一切算计与勾心斗角。
前夕明日大婚了
是婚服。
“给……我的?”明榆不敢碰那件衣服,她的手上还有点灰尘。
闻宴:“当然了!郡主喜欢吗?”
明榆盯着婚服盯了好久,小声道:“喜欢……”
太突然了,明榆甚至还没反应过了发生了什么,父亲居然答应自己和闻宴在一起了?
看完婚服,闻宴又开始苦恼了,中原人婚假讲究生辰八字匹配,还要择良辰吉日。但他也一头雾水,要说聘礼,绝对不能委屈她的,十里红妆、三书六礼……
明榆看着这早已备好的婚服,想起那张地契,内心五味杂陈,闻宴想要的是与她在属于自己的家里。
“王爷可说了良辰吉日定在哪日?”
“听父亲的意思应该快了吧。”
闻宴脸上表情有一瞬间变得不自然起来,笑容也凝滞了,“齐帝死之前吧?他要死了。”
这话说的有些古怪,可要说具体古怪在哪明榆也说不出所以然,大抵是因为直言不讳?
“天子驾崩禁嫁娶。几天的时间是不是太仓促了?要不我们再等等?”
闻宴摇摇头道:“几日足够,就怕连几日的时间都没有了。”
闻宴苦笑着,把明榆又拉到屋外,道:“屋里又闷又暗,出来透透气,好久都没有荡秋千啦。婚事交给我吧,我保证让全京城的人都记住我和郡主的大婚。”
他说的轻飘飘,明榆倒是被逗笑了,“我记得有一次我坐在秋千架上,你坐在树上吃着炒米,漏掉的炒米都掉在我头上了。”
“啊?会不会是树上小虫子的……只是长的像炒米?”
明榆捂住耳朵:“就是炒米,就是炒米。”
闻宴笑眯眯道:“是我漏掉的炒米。”
两个人荡了很久的秋千却各自想着心事,夜风迎面吹来,倒是叫人清醒了几分。
无星夜,明月高悬,只有皎洁的月光隐隐约约笼罩着梧桐树的轮廓。
陆连快马加鞭,不过一日就赶回了益州,按照地图上的位置,他来到一个僻静的小屋。
四周都是农户,时不时有别家牛羊的叫声。放眼望去都是大片的农田,田里还竖着稻草人,以此驱赶飞鸟野兽。
景明把马栓在一颗大树上,穿过田埂到了门前。他围着屋子转了一圈,除了不漏风漏雨就是个旧屋子,有因年久翻新的痕迹。
景明不禁暗骂,陆连好歹也是个武官,俸禄也不低,居然让自己娘亲住这么个鸟不拉屎、鸡不下蛋的地方,亏她娘亲还那么惦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