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陆连回了一礼,面无表情。
陆连当即入殿,拜见天子。
萧蔚川见来人是陆连,眉眼一挑道:“这些天你去哪了?”
“那晚我被傀儡所伤,所幸得城中一户人家救治,养了几天能下榻了才来复命,望陛下赎罪。”
“无碍,待会让御医再看看。”萧蔚川道,“正好朕有事交给你。”
放眼整个朝堂,也只有陆连值得信任,有些事萧蔚川交给他才能稍稍放心。
“明府不必再盯了,去抓玄枵,必须是活的。”
自那晚后,京城城门严防死守,只许进不许出,所以要是他没死,就一定还在京城里。
萧蔚川不信他当真会放下阿榆。
“是,属下这就去找。”陆连面无表情的脸好像有了一丁点的破绽,眼睛里不似方才那般死气沉沉。
萧蔚川点点头,陆连临走前叮嘱他一句:“不要打草惊蛇。”
夏日太阳落山便晚点,明榆醒的时候恰好夕阳照进殿中,金灿灿一片。
她一醒,女医官便端来药和蜜饯。
“郡主先把药喝了吧。”
老远就闻到了刺鼻的药味,明榆看着碗里黑色的药汁皱起眉头,捂住口鼻,“我没病,我不喝。”
女医官为难道:“陛下说过您一定要喝。您刚刚昏迷了不知道,周围都是御医,陛下都快担心死了。”
眼看挨不过去,明榆也不想为难她,道:“药放下吧,我慢慢喝。”
女医官没有退下:“郡主莫怪,陛下让奴婢亲眼看您喝下去才行。”
许是这几日身子一直不舒服,精神也恍惚,明榆不高兴道:“我都说了我不想喝,为什么非要我喝?”
“但是……”女医官支支吾吾道,虽然她就被一个年纪大点的嬷嬷拦了下来。
那中年妇女看上去莫约五十几岁,一看便知是在深宫中伺候主子惯了的。
“老身姓孙,是陛下的奶娘。这小丫头不懂事,换老身来伺候您吧。”孙嬷嬷一脸慈祥,笑起来和蔼可亲,就像邻里人家的大娘。
明榆看见孙嬷嬷感觉亲切,情绪稍稍平复,道:“没关系,我不需要人伺候,都出去吧。”
孙嬷嬷领着女医官退下了。
明榆又看了眼黑乎乎的药,几次想端起碗一口喝,几次都没能喝下去,屏住呼吸稍稍抿了一口,反胃的厉害。
她从小就怕喝药,小时候生病喝药,都是被张嬷嬷抱住把药灌下去的。再长大些,药灌不得,一生病就硬抗,好在明榆身子骨不错,不怎么生病,不然不知要遭多少罪。
所以,她现在没法骗自己喝药。
寝殿里已经没人了,但明榆总感觉有人在背后盯着她,频频回头。
她慢慢靠近榻边花架上摆着那盆仙人掌,都说仙人掌好养活,喂点药应该无事……
可她还是心虚的要命,左顾右盼,又不断安慰自己,若是有人瞧见早就阻止她了,到现在没人出来,说明寝殿里肯定没人。
说服自己后,明榆把药倒进了花盆里。
就在这时,有人敲响了殿门,明榆吓得胳膊一晃,碰到了花盆。花盆立刻摔得四分五裂,惊到了外面敲门的人。
“郡主?”
是孙嬷嬷的声音。
“我没事……”明榆低头看了眼摔碎的花盆,忽然瞥见土里掺着一块绢布,上面还写了字。
“老身让人进来收拾。”
“等等!”明榆喊住了孙嬷嬷,捡起绢布收到袖子里藏好,道“进来吧。”
两个小太监提了竹篓进来扫土清理。
明榆想了想,道:“能不能换个一模一样的花盆来?我不想……不想让陛下觉得……我弄乱了这里……”
明榆没说过谎,头一次难免磕磕巴巴,不自然。
小太监是刚进宫的,没什么心思,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应下了。
“也别告诉别人?”
小太监连连点头:“是、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