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对的。]
[在很多年之后,我终于见到了姜祈,那时我已年过花甲,满头白发,而姜祈还是十七八岁的少年模样,他以为我会觉得他是妖怪,但我只觉得年轻真好。]
[姜祈告诉我,他会找到小时,把他带回家,可我总觉得九黎部落不能算是他们的家,他们的家应该在更好更温暖的地方。]
[在我快死的时候,姜祈又回来看我了,我很生气,他还是那副青春少年的模样,但是我又很开心,我终于可以卸下担子,永久地长眠了。]
[我问他为什么不回家,他跟我说是因为他的神力不稳,一睡就是很多年,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睡的,不爱回家的小孩,我也管不了那么多。]
[最后姜祈告诉我,他学会了种梦,可以让小时恢复以前的记忆,也能自由穿梭于小时的梦境之中。]
[我并没有觉得他疯了,我只是问了他一句:可若是那时,他已有了想要共度一生的伴侣,那该如何?]
[我只记得那时的姜祈肉眼可见地变得慌乱起来,他不停地否认说“不会的”,可我看得出,他在害怕,他甚至表现得让我也觉得很害怕。]
[可是我知道的,姜祈从来没有改变过他的性格,是因为小时在他的身边,给他上了一层枷锁。]
[我不希望他会伤害小时,可一切都来不及了,小时的死是永远扎在姜祈心脏上的一根刺。]
日记到这里结束。
陆时心情变得很沉重。
年幼的他被选定为大巫继承人跟随大巫生活时,姜祈的母亲阿瑶已经不在了。
师父应该觉得很惋惜吧,她心里的小玫瑰最后却以爱为牢,困住了她的一生。
而姜祈这么久都没出来见他,是因为还在沉睡中吗?
还是因为姜祈对他的死太过介怀,以至于即使让他恢复记忆,也会担心他们之间已经回不到从前了,所以才会给他下情蛊,所以迟迟不敢露面。
再或者是因为他的神力不稳,已经不像十七八岁那般少年模样,如今就是个小老头,害怕被他嫌弃。
“嘶——”
陆时疼得倒吸一口气, 一股尖锐的疼痛蔓延至他的整个头颅,像是无数根细小的针刺穿他的头皮,扎进他的后脑勺, 剧烈的疼痛感让他无法集中注意力。
他紧闭着双眼,过了很久, 才渐渐地适应了这种疼痛。
陆时缓缓睁开双眼,眼前是一片没有尽头的黑暗, 没有一丝光亮。
是晚上吗?
他是不是被关在密室里,怎么会看不见一点光?
四周安静得可怕, 甚至听不到一丝杂音, 耳边回荡着他紧张的心跳声,还有急促的呼吸声。
他的双手双脚被捆住,无法动弹。
他第一个念头就是他被绑架了, 糟糕的是, 对方可能不是为了求财。
他确定他还在九黎部落,也不可能离开九黎部落。
只是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将他绑来这里。
原先是他心血来潮,想去看看姜祈和他母亲曾经住过的茅草屋,就在距离师父家附近不远处, 勉强也算得上是邻居。
他出门的时候并没有觉得不对劲, 只是觉得周遭的环境变得很安静,与前两天阴雨连绵天气时,那种焦躁又不安的氛围很不一样,整个部落静悄悄的,他也没有多想, 只当是族人在休养生息而已。
按照师父日记里面对阿瑶家的形容,他顺利地找到了距离很近的那间茅草屋。
经过岁月的沉淀,那间茅草屋破烂不堪, 透过窗户可以看见整间茅草屋的格局,和一些生活痕迹。
陆时好奇地想要进去看看,就在这时,忽然有人从他的背后给了他一闷棍,他甚至还未来得及看见凶手是谁,他就晕了过去。
将他打晕的人跟想要给他下蛊的人是同一个人吗?
失去视野,让陆时感到很不安。
如刀绞般的疼痛席卷而来,他感到头晕目眩,冷汗浸湿了他的衣衫,疼得他蜷缩成一团,迷迷糊糊地喊着姜祈的名字。
不知过了多久,在他意识朦胧的时候,一阵悦耳的银铃声由远及近,伴随着一声懊恼又心疼的声音:“怎么又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