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她和游灿何去何从。
一路上,她心里埋着事,自然也没有注意到,他一路欲言又止,好几次看向她的侧脸,又把话咽了回去。
游灿照例把她送回家,他正要转身走,明厘忽然说:“我觉得我考得不错。”
他差点拿头撞树,“可算等到你这句话了!这几天吓得我都没敢问,还以为你做题不顺。”
“我还以为你不感兴趣呢。”
“怎么可能。”他说,“这可关系到你去不去t大,不然我这阵子忙活什么。”
明厘笑了下,说:“放心吧,我能上t大。”
成绩还没出来,但她就是有这样的笃定。
第二天她终于起了个大早。
她要把用不到的资料书全部整理好,扔掉或者卖掉,有用的留下来作纪念。
前段时间备考,忙得晕头转向,很多书都扔在游灿那儿。
她书铺了满床,一抬眸,忽然看到被遮住的一个精装小本。
挪开上面的书,她这才回想起来,之前的日记本写了一半,觉得自己实在不是那块料,索性拿来做错题本。
不过……如果没记错的话,日记本是不是也扔在他那儿了?
明厘心中警铃狂响,赶紧翻开。
她完全不记得里面写了什么,对学习的绝望还是吐槽各类神经病?
前几页都是些废话,后面就是整理的错题,她草草翻了一遍,稍微安心了。
窗户开着通风,这时,一阵风走过,帮她翻到最后一页。
最后一页躺着低谷期的自白。
某天晚上,她趴在桌前写下的一句话。
——申请成为透明人,悄悄度过一千天。
阳光斜斜从窗外漫进来,照亮她捧着书的手指。
目光下移,不知何时,有人轻轻用铅笔添在结尾处。
——申请驳回。
becaeiseeyou
字迹潇洒却轻浅,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纸张在风中哗啦作响,明厘的手指微微发抖。
每天和他在一起,她自然认得出他的字迹。
明厘坐在地上,心里一颤,像是被电流击中一般。
风簌簌吹着纸张,化成扑棱翅膀的白鸽,往她心里钻。
她最绝望无助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周身发光的太阳。
不由分说地闯进她的世界,把光带进每个角落。
然后告诉她,我能看见你。
我看见你,感受到你,理解你,支持你。
我看得见你痛苦无助,看得见你闪闪发光,看见你的所有。
他从来不曾居高临下施舍,而是用实际行动告诉她,这段路,我陪你走。
于是他陪她从夏天到冬天,如今又到夏天。
你想和他继续往下走吗?
明厘问自己。
她忽然想到了,高考结束后打算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即使tig不对。
回过神来的时候,明厘指尖颤抖,已经拨通了他的号码。
游灿应该才刚起床,声音还带着浓厚的睡意,“喂,这么早啊?”
明厘嗯了一声,说:“我要跟你玩个游戏。”
他啊了一声,大概是觉得莫名其妙。
但依然有求必应,说:“玩,我还记得你第一次要跟我玩游戏,耍了我半个月,这次又要玩什么?”
明厘捏着手机,说:“就是那个,只能回答‘当然了’的游戏。”
“哦,我懂了。”他笑着说,“我先来,你是不是小狗?”
“……当然了。”明厘抿了抿嘴。
游灿笑了下,“来,你来说。”
有几秒的沉默,明厘轻轻说:“你……愿不愿意做我男朋友?”
风停了,房间内陷入安静。
不过两秒,电话那头“砰”地一声,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你没事吧?怎么了?”明厘愣了下,赶紧问道:“你在听吗?”
呼呼的风声突然灌进听筒,游灿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当然了!”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像是在奔跑,“我在路上,现在去见你。”
见她不说话,游灿说:“上面那个问题给我留着,我还没回答!急死我了,这种事你怎么能在电话里说,等着啊,我马上到!”
正文完“看我。”游灿说。……
电话挂断后,明厘心跳声大得仿佛要冲出胸腔。
勇气是一瞬间的事,刚才那股冲动劲儿过去后,她突然有些无所适从。
于是,她决定走到最近的奶茶店,试试她的猜想对不对。
店外支了个遮阳伞,她就在阴凉下站了一会儿。
也就几分钟,手机又响了。
明厘拿出手机的下一秒,就看到街角尽头拐过来一个人影。
她再熟悉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