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吧,你这样也不方便。”谢昭接过了酒精棉,江慈也并不与她客气,非常听话地低下了头任由她摆布。
车的前排空间并不算大,谢昭凑过去弯腰。
他温热的气息不时喷洒在她的下巴上,又一会喷洒在她颈间。
靠得太近了,江慈松软的发丝时不时擦过她的鬓角,谢昭莫名心跳加快,手抖了一下。
“疼死了,你干嘛啊?”他的唇线不满地绷紧。
“娇气。”谢昭狠狠地帮他擦药。
“谢昭,你故意的是不是?”江慈按住她的手。
“你腿也受伤了,我也帮你吧。”他微笑地夺过碘酒瓶。
江慈靠近,把她逼到车座上,他的双臂把她禁锢在这一小块空间里。
他的气息笼罩着她,英俊的眉眼近在咫尺,含笑盯着她。
英挺的鼻子下,嘴角弯弯。
他的唇形很好看,人中深刻,唇珠饱满,嘴角转折的曲线流利,笑起来有点邪。
谢昭有些心慌意乱,抬腿踢了他一下。
江慈伸手,他的手掌宽大,骨节粗,轻松将她的脚踝握住。
谢昭偏过脸,她可以轻松地踢开,但她并没有这么做。
“来来来,我也帮你。”而江慈只一心想要报仇。
谢昭之前用玻璃划到了自己的腿来保持清醒,江慈用碘酒给她消毒。
他的手指温热,指腹来回地按压在皮肤的伤口周围。
触觉带来微妙的麻感,从他的指尖的那一点扩散到她全身,谢昭的手指捏紧了安全带。
江慈只以为她怕疼,得意地看她一眼。
火光印着她的脸及其明丽,脸上薄薄的绒毛在光下清晰可见。
谢昭垂着眼,不知是不是因为火光,她的脸微红。
昏暗的森林里,只有他们孤男寡女两个人在车里,他突然意识到靠她太近了,再低头就快吻到她。
江慈立刻缩回了手。
“你,自己涂吧。”他偏过脸不看她。
气氛突然有些微妙。
谢昭也尴尬地咳嗽了一下,“我们还是看看急救包里还有什么吧。”
“碘酒,创口贴。”江慈往外面拿东西,“啊,这些还是挺有用的嘛。”
“这个是什么?”他拿到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
“安全,套?”
江慈赶紧丢了回去。
“没用的东西。”谢昭干笑两声,“再看看还有什么别的。”
她伸手进去,又掏出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
江慈尴尬地摸了一下鼻尖。
“干脆把东西全倒出来吧。”
然后急救包当中就倒出了一堆一模一样的方方正正小盒子。
江慈两眼一黑,怎么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有啊!!
睡觉
谢昭头疼:“没有应急物资,没有求救工具。没有淡水,没有干粮。这个破越野车什么紧急野外生存的东西都没有,叫什么越野车啊?”
“你说的车子是谁的?是不是约翰的?”谢昭东翻西翻,“你这个朋友真的是一点都不靠谱。”
“你还有没有带卫星电话之类的东西啊?”
她自说自话了半天,江慈都没有回应她。
谢昭偏过头一看,他困极,竟然已经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正经事办不了,睡觉倒挺快的。谢昭长叹一口气。
风吹过树梢,树叶发出簌簌的响动声。
江慈的双目从容地阖着,暖色调的火光印在他脸上,立体的五官使得光影分明,他脸上的所有骨节点都像按照黄金美学的理论精确地雕刻出来。
谢昭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凝固在他身上。
他沉睡时简直就像一个精美的人偶,只有胸膛平缓的起伏,显示他的确是个活人。
江慈这个人缺点一大堆,唯独就是这长相,实在是无可挑剔,谢昭心想。
每次她想发火跟他吵架,但对着这张脸总是正经生气不了太久。
英雄难过美人关。谢昭很快地就原谅了自己贪图美色的这点小小的人性弱点。
他的睡颜,让她想起家里养的猫。她的猫被骄纵惯了,平时张牙舞爪地横着走,只在睡觉的时候最可爱,她总是喜欢趁它睡觉的时候去逗逗它,捏捏它的爪子,惹它露出无奈的神情。
谢昭下意识地伸出手。
她的手指轻轻描摹他的侧脸轮廓,从眉骨,到山根,再到窄而高挺的鼻梁,最后指腹停留在他的嘴唇上。
他的唇部线条就像精雕细琢出来的一样,造物主偏爱这张脸,她不禁凑近了一些观赏。
真精美,简直是艺术品,她的指尖辗转流连在他的嘴唇上。
大概是感觉到了她的骚扰,睡梦中的江慈微微蹙眉。
“嗯——”他从胸腔里溢出一个单音节,像猫被扰了清梦略带不满地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