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具纤细的少年躯体,黑雾凝聚成漆黑的长发犹如丝绸般倾泻而下,露出的肌肤映衬着雪光,白得几乎透明。
纤细修长的手臂挽着白解尘的脖颈,他轻得像一片雪,没有半分重量。
少年抬起脸,沾染着血迹的纱布松松垮垮地落在那张艳绝的苍白脸庞上,勾勒出笔直挺拔的鼻梁,却恰好盖住了双眸,只露出精致的绝美下颌以及失色的嘴唇。
魇魔聚集起最后一丝力气,双臂微微收拢,尽力地靠近。他看不到任何事物,根本无法注意两人的唇几乎都要碰在一处。
少年双唇微微翕动,吐出微弱的气音,说道:“快走,它们来了。”
白解尘似有感应,抬眸朝着暗渊的方向望去。
朔风中传来了独属于魇魔的气息。
饮血
魇魔再也维持不住人形, 仅仅说出那句话后,黑雾翻涌,变做了一团小小的黑球。
若不是唇边还残留着犹如冰雪般的触感, 白解尘几乎都要认为刚才那少年只是他的幻觉。
怀中的魇魔彻底失去意识,闭上了金色的眼瞳,全身都是漆黑的毛发,只有头顶一圈洁白的纱布渗出暗红的鲜血。
来自北方的朔风猛烈如刀, 魇魔的气息愈发浓郁,他腰间的妖铃骤然亮起危险的红光。
难道从暗渊而来的魇魔才是因果之人的威胁?
白解尘一向是心思缜密, 不愿意留下任何后患。
他唤出应召剑, 逆着肆虐的朔风, 飞向暗渊的方向,他怀里的魇魔缩在温暖的臂弯中,安静得像是不存在。
茫茫雪原上 ,魇魔的行踪异常清晰, 四只魁梧高大的魇魔分头行动,似乎是在找寻什么重要的物件。
白解尘遥遥见到几只魇魔, 他们的眉心没有红痕, 不是青渊主亲自恩赐过的魇魔,实力平平。
他干净利落地斩杀了四只魇魔之后,望向远处的猩红天空。
深色云层内部不时地闪起雷暴, 北垣的雪如同静止的河流,漩涡般涌入尽头的暗红深渊。
暗渊的形状如一颗心脏, 正在不安地鼓动。
白解尘的心头拂过一丝异样, 剑光在空中划过一道弯,朝着风雷谷的方向飞去。
落在风雷谷后,他随意找了一位风雷谷弟子, 告知北垣上的魇魔后,不辞而别。
徐如霆望着那道银色剑光消失在尽头,深紫色的眼眸浮起一丝隐忍的怒意,说道:“陇西白家真是好大的威风。”
徐正在一旁听到,跟着帮腔道:“谁说不是呢,据说白家那位少君,年仅十三就结了金丹,简直是骇人听闻,这不是又添了白家嚣张的气焰。”
十三岁结丹,整个中州都不曾有过如此的天才,飞升成仙指日可待。
徐如霆眉心一拧,转身对徐正说道:“你唤盛儿来。”
彼时徐风盛正在给一只雪戎狼喂食,听到父亲的召唤,眉眼间顿时起了一丝紧张,他认认真真擦去指间残留的气味,又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装束——
紫袍长袍月白圆领罩衫,腰间挂着象征风雷谷的金印。
一丝不苟,整整齐齐,尽显风雷谷少主的风范,仔细让侍从替自己检查了一番后,才惴惴不安地来到徐如霆身后。
徐如霆一向严厉,不苟言笑,他执意培养出优秀的下一任风雷主,对自己这唯一的孩子严格到近乎苛待。
所以,徐风盛一听到父亲召唤自己,就紧张得不知所措,脑中不住地回想这几日自己的行径,应当是没有任何差池。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沉稳有力,丝毫不敢行差踏错。
徐如霆脸上已有愠色,若是金丹期的修士,应当是踏雪无痕,寂静无声。
之前他曾听过白家少君的传闻,是天生仙命,身负罪命枷锁,可当他真正见识到这位前所未有的天才时,竟然感到自己同他的巨大鸿沟。
这道鸿沟不仅横亘在他与白解尘之间,更是远远拉开了风雷谷与白家的地位。
想及风雷谷的现状,徐如霆眼中紫雾深沉,薄薄的嘴唇紧抿,眼角浮起一丝深刻的皱纹。
“你近日修炼得如何?”徐如霆的语气一如往常,听不出丝毫波动。
徐风盛十岁筑基,已经是徐家一脉绝无仅有的资质,听父亲谈及自己的修为,他面有喜色,说道:“近日丹田有所动,未来三年应该能结丹。”
三年。
在修士中可算是出类拔萃。
徐如霆神色一冷,沉声道:“看来你很得意。”
徐风盛脸上的笑意凝固,迅速垂下头,羞愧且懊恼地说道:“孩儿懈怠,日后更加勤勉。。”
“你可知白家那小子,十三岁就结丹了,你呢?整日养着那些畜生!”徐如霆震怒道:“那头雪戎狼你去杀了,算是给你一个教训,以后不必再养了!”
徐风盛全身一颤,垂在身侧的手不由得握紧,他纵使有千般不愿,也不敢忤逆父亲。
过了半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