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也要入宫照顾皇孙,可私底下,却与他这个吴王屡次会面,纠缠不清,甚至还将东宫秘辛透露给他。
“你左右逢源,脚踏两条船,就不怕有朝一日阴沟里翻船?”萧琰说着,想要像从前一样,寻她肩下的暗扣,却忽然发现,她今日穿的是自己的衣裳,不再是尚服局为宫中乳母特制的衣裳,指尖在衣襟附近摸索了许久,也没找到期待中的地方,不由蹙眉,“换衣裳了?”
云英啪地一下拍在他的手背上,示意他规矩些。
“皇孙已断奶了,阿猊亦不是妾亲自带,上个月也已断奶,妾已不需再哺乳,自然也用不上那样的衣裳了。”
宫中给乳母的衣裳固然方便,但每次在太子和吴王面前,那衣裳都让她有种有意容人趁虚而入的不安全感,她早就想换了,如今只是如愿以偿。
看着萧琰略带失望的眼神,云英的心里反而感到一阵愉悦。
“妾可没有左右逢源,顶多是给自己留条后路罢了,毕竟,妾的手中可没有二位殿下都想要的东西。”
萧琰找不到暗扣,只好转而扯她的衣襟。
时下风气开放,女子春夏的衣裳鲜少有裹得十分严实,多追求宽松飘逸,好显出婀娜身段,云英的衣裳也不例外。
前襟本就只以两根压在里头的系带收拢在一起,被他胡乱揪扯着,不一会儿就松开了,肩上的布料滑下去大半,挂在胳膊上,身前的抹胸更是摇摇欲坠,掩不住起伏的沟壑。
“谁说你没有?”他的呼吸开始不稳,总觉得自己每次一见到她,脑袋里便都要想着男女那点事,偏偏每次又都没能如愿,总是被一种半途而废的失落萦绕心头,“将你自己送给我不好吗?在我看来,不比武成柏的分量轻。”
云英轻笑一声,再次拍开他的手。
有那么一瞬间,她因为他的话而感到心跳加速,可是也只有那么一瞬间,很快便恢复平静。
萧琰不是信口开河的性子,哪怕真是在床榻上说的,也多少发自肺腑。
但那又怎样?
只是分量相当而已,这世上沉重的人和事那么多,人不见得每样都要,况且,若真让他选,只怕他也和萧元琮一样,更看重权力和地位。
萧琰此人,看来放荡不羁,会教人误以为他一点也不在乎朝中如火如荼的权力斗争,可实际上,那只是错觉而已。
他不是没有追逐权位的心,只是不屑于照着既定的道路,守着一成不变的规矩来谋划而已。他不愿做那被朝中大臣们牵着鼻子走的傀儡人,而要反手制之,成为真正掌握权力、说一不二的那一个。
世上已有一个萧元琮,他不愿再成为另一个相同的人
。
“殿下让妾今日前来,所为何事?”云英看着槛窗外绝佳的视野,总觉得他今日安排在此处,应当另有深意,“难道就是来瞧城阳侯府的?”
“有何不可?”
萧琰的脑海里是止不住的浮想联翩。
上一回,她跟着太子来这儿的时候,除了算计武家,还做了些什么?在他与旁人饮酒的时候,他们两个在这间屋子里做什么?
他忍不住皱眉,将心头这些烦乱的思绪拂去,尽力恢复神思清明,指着城阳侯府中最明亮的地方,问:“那儿亮着的,是你住的院子?”
云英点头:“是从前杜夫人的院子,一应陈设最是齐备,妾便带着阿猊住在那儿。”
“下人们呢,都在何处?”
“各守院落,如今奴仆只余半数不到,相邻的院落便合到一处住。”云英一边说,一边将府中人数、地形大致说了说。
她在那儿做了十余年的下人,早对那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烂熟于心。
“人少,地方宽敞,倒是个藏身的好去处。”萧琰竟听得十分认真,半开玩笑似的说了句。
云英不动声色地看他一眼,轻声道:“殿下觉得京中不安全?”
萧琰抿了抿唇,目光自城阳侯府移开,神情也变得严肃。
“端午那日,恐会生变。”
短短八个字,让云英的脸色骤变。
她很快反应过来,萧琰之所以会告诉她,定是因为变故的来源,就与她先前透露给他的那个秘密有关。
“殿下可有万全的把握?”
萧琰目光沉沉,以默然代替回答。
你死我亡的争斗,从来没有谁敢说自己有把握。
云英看着他肃然的面色,有片刻犹豫,到底要不要再给他提个醒。
然而,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告诉他的已经够多了,若他当真是天命所归,此事定能平安度过。
“妾明白了。”
两人没有在雅间中停留太久,毕竟在外面,哪怕刻意隐蔽,也随时有可能被人发现。
在这种时候,若被人发现她与吴王私下会面,只怕会引来太子的猜忌。
云英回到自己方才的雅间内,与茯苓一道,用了方才点过的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