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罪过极深,该活还是该死,伯山你为我决之!”
李泰听到这话,心内刚刚涌起的感激顿时又荡然无存,你这臭黑獭想把人保下来却又不愿折了自己的威信,居然逼老子表态!我都原谅了他们,别人还有什么好哔哔的是吧?
所谓由他决之自然只是客气话,李泰稍作沉吟后只能说道:“臣并不在事刑司,虽主上恩使,亦不敢越俎代庖、擅作论断,唯据事以言。此番河洛大进,诚是难得之良机,贺六浑自难复死,其国或仍有叛,亦难势比侯景,辜负良机,的确是让人心痛……”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顿时让宇文泰更加难过。是啊,贺六浑总不能死了再死,而侯景这么影响巨大的叛臣那也不好频繁出现,错过这一次机会,下一次有没有还是两说。
“若是日前主上作此垂询,臣实在不知该要作何回应。但因长乐公事颇感世事无常、生死有命,此二公在事确实有罪,甚至可以说是死不足惜。但若以玄运而言之,遭此大败却能苟全一身,贼势汹汹竟难伤之,或许也是天意活之,仍有后事相系。”
李泰讲到这里的时候心中不由得也是暗生恶趣,就想看看宇文泰是要保侄子还是保儿子,虽然他此刻不清楚这选择的代价,但因果却已经种下了。
“伯山妙论总是发人深思,此二徒不没于阵想是真的得于好生之天德。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听到宇文泰这么说,李泰又忍不住暗叹一声,果然不想做的事总有借口,他们不死难道不是因为跑得快吗?我都暗示你,留下他们估计还得作祸了。
宇文泰虽然不想对赵贵和宇文护加以极刑,但心中也仍难释怀,还是下令夺其官爵势位、贬作庶人,然后便又着员将李泰礼送归邸休息一番,来日跟随自己入京朝见皇帝。
第0519章 满门俱显
中秋时节,田野间谷穗如浪、藤树上瓜果累累,全都彰显着今年又是一个丰收之年。
龙首原庄上,早数日前,庄人们便结束了各种作物的秋收,并且将土地翻耕以备下一季的种植。丰收之后的农闲无疑是这一整年下来最惬意的时光,适逢庄主李泰今又入京归庄,便以丰盛的酒食犒劳庄人,整个庄园都沉浸在一片欢声笑语中。
庄人们自在外庄聚乐,庄内中堂里也是坐满了宾客,高仲密、崔谦兄弟、卢柔、李礼成等亲戚并他们各自家属欢坐一堂,男女老幼脸上全都洋溢着欢乐的笑容。
这些亲戚们的到来,倒不是为了庆祝农事丰收,而是来祝贺李泰兄弟官爵登新。
日前李泰随大行台入朝奏事,尽管河洛方面的战事整体上是以败绩而收场,但李泰在这过程中功勋卓著有目共睹,所以也成了为数不多受到朝廷封奖犒赏的功臣。
他今官爵名位都已经达到一个极点,若是再有实质性的进步提升,那得直奔三公荣位了,又或者西魏进行深度的官制改革、打破如今的官爵上限。
在当下而言,这两种情况显然都是不可能的。就算他的功勋再亮眼,前边还有那么多资历深厚的老人都在排队,而且这种虚荣超格授给只会徒增旁人的嫉恨。
故而论功下来,李泰也只是增加了两千户食邑,并且加了一个太子少保的荣衔。西魏的食邑本来就是虚封,他也压根就不可能实际担任东宫官员,因此这番封授也是水的很。
不过朝廷倒也不好意思就这么一水到底,于是便又将李泰的战功转寄他亲人部属身上分享。
首先是他娘子独孤妙音得授外命妇中第一等的郡君,虽然也只是一个虚名,但也让这小娘子兴奋不已。如今的郡君封号并不是因循丈夫官爵而例给,许多高官显爵妻女都无此荣誉。妙音倒是并不在意这头衔所代表的荣誉,只是心内窃喜有了这一称谓,才与自家夫郎更相匹配。
至于从河桥投奔过来的李超,则就充分说明了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随李泰入朝之后,转眼便从一介白身而受封开国县侯,而且直加四品游击将军与中散大夫衔,并欲任其太子洗马的实官。
虽然是自家的亲兄弟,但在见到李超享受如此待遇后,李泰心里也是非常的不平衡。遥想当年他初入朝中,也只是被授以县男和员外散骑常侍给打发了,跟今李超所受待遇可谓天差地别。
一母同胞的两兄弟,他又差在哪里?无非是差了一个俊美无俦、功勋卓著的兄长罢了……虽然心里美滋滋,但李泰还是给李超辞去了太子洗马的官职,暂时并不打算让他步入西魏官场。
除了这两个至亲,他所保举的功士们,朝廷也都给以封奖,诸门生部将们官爵也都再上一个台阶,可谓是其乐融融。
今日这场宴会,李泰虽然是庄园的主人,但却并非主角。真正的主角还是刚刚来到关西的李超,崔谦等人全都围聚着这个小表弟,想要打听一下留在关东的家人们近况如何。
亲人们天各一方,当然是难免想念。尤其见到李泰带回一个弟弟,还将卢柔娘子的叔叔元孝友带回关西,心内对仍留在关东的亲人自是加倍想念。
不过李超本就不是活泼性子,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