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怔,眼帘低垂,淡淡地回:“什么女孩子。”
危峨想了想,问妻子:“你是说那个和从安一起看电影,被你看到的敖雪吗?挺一般,配不上从安。”
“不是她。是另外一个。”夏珊推了丈夫一下,对危从安道,“你在哈佛的第一年,有六个月的时间,每个月都额外提一万美金。我不相信那么乖的你,会用到那么多钱。我就想,你是在存钱?在投资?还是有什么秘密?老危,我和你提过的。”
危峨这时想起来了:“哦,那个。我问过从安——”
“对呀,就是那个。从安说反正有用,将来会还的。”她又对危从安道,“你爸爸问你是不是恋爱了?不要担心钱的事情,随便刷卡就是了。你说没有确定关系。她还未成年。”
危从安看了一眼危峨——当然了,丈夫什么都和妻子分享。他难道还指望危峨为他保守秘密。
“然后你爸爸对我说没有关系,让他去吧。从安的事情,他自己心里很有数。”
“六个月后,你退了八万美金回来。”夏珊问,“所以——虽然赚到了钱,但是失去了那个未成年的女朋友?现在肯定成年了吧?二十多岁了吧?还有没有可能?”
她问:“那个女孩子叫什么名字?要不要我们帮你——当然了,你都这么大了,肯定自己心里有数。”
他没有回答;过了一会儿才淡淡道:“那么早以前的事情,我都忘了。”
十年了,他一直正常的生活,学习,工作,恋爱;十年了,她终于如愿以偿。
除了放下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而且过去四天的相处里,他发现大家对各自的人生规划都很清晰,很满意。
她不仅得到了一直钟情的男人,更是有了心爱的事业——这样很好。
真的很好。
可是喝醉了怎么会遐想出一个穿睡裙的她来?
他不想否认自己遐想过16岁的贺美娜——她“无意”中发给他的那张自拍照里穿着校服里的衬衫,笑着比出胜利的手势,就是个简单纯净的高中生。
可白色衬衫在秋日的阳光下有点透视,能隐隐约约地看到一点运动胸衣的肩带轮廓。
虽然嘴上说还给她,他确实兴奋了一段时间,有了一些邪恶的举动;刚得知她才16岁的时候他颇沮丧了一阵子,但很快了解到按麻省的法律,16岁就可以……甚至再小一点还有罗密欧与朱丽叶法保护两情相悦的关系;但考虑到他们两个都是来自风气相对保守的格陵,她恐怕接受不了这么激进的观念,所以还是再等等;转而计划等她来读书,等她18岁了,两人就出去租一间小小的公寓一起住,他想买很多很多的糖给她吃……
他也不知道自己一天天除了学业都在研究些什么;于是暗地里又怪她,都是她那张照片惹出来的。
奶糖妹妹。你真是无意的么。
当然,当他发现她真的是无意,就立刻把照片删掉了。
可是现在他又一眼就看出来她在他的幻想里没有穿胸衣。
所以是已经无耻到了这种地步吗?
这四天的相处里,她都穿得很得体大方,即使那天晚上他和戚具宁为了千年隼闹出很大动静,她出来劝阻,也是披一条裹得严严实实的大围巾,绝对没有任何惹人遐思的举止。
就算有,那也不是他在幻想里轻薄戚具宁女朋友的理由。
危从安。你真不愧是危峨的儿子。
骨子里就有卑劣的天性。
他倚着床边,将脸深深地埋在手肘内,不再看那个幻想中的贺美娜。
会不会是今天晚上喝的酒有问题?据他所知梁西蒙确实玩的很凶,会用一些违禁品,虽然戚具宁狠狠教训过他,他也再三保证改正,难免——
“危先生?”
边明进来了。他见危从安歪倒在床边休息,便也单膝跪下去,道:“我来帮你取隐形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