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单靠着你,我们家二少爷只怕要上街要饭去了呢!”那婆婆便笑道。
“我哪有那么没用啊!”松云很不服气,又赌气地说,“那我一路吃素到放榜那天,总可以了吧?”
“行了,你先把这顿吃完了再说吧。”魏月融笑着拆了他的台。
吃就吃,松云很有志气地动了筷子。
按理来说,素菜也有做得很好吃的,御泉寺的素包子就是一绝,松云上次去敬香,还吃得很香。
可是,今天厨房做的这些素饺子,却让松云怎么都提不起胃口。
半透明的面皮里,透着绿色的馅,闻一闻,一股草腥味,也不知是用的什么菜,怪怪的。
但毕竟已经夸下海口,总不能第一顿饭就打退堂鼓,叫人看不起,于是松云就勇敢地夹起一个饺子,整个放进了嘴里。
刚嚼了两下,一股植物的味道直冲天灵盖,就连里面的素油味道都怪得很。
松云为了免得自己表情变得太难看,连忙匆匆嚼了几下,就想半囫囵地咽下去了事,没想到刚往下一咽,就觉得喉头一阵恶心。
无法控制地,松云连忙找到一个漱盂,将嘴里的东西都吐了出去。
大家自然是又笑了,松云本觉得丢脸极了,可是反胃的感觉却让他无暇他顾,接着又干呕了几下。
魏月融替他拍着背,看了他反应才觉得不太对。
刚刚的饺子他已经吃过了,虽然说不上好吃,但也没到难吃得让人想吐的程度,完全属于正常的食物。
若是连这个都吃不下去,寻常百姓家的粗茶淡饭岂不都成了喂猪泔水了?也未免太娇贵了些。
松云难受着,又呕了一些酸水出来。
姨奶奶和下人们也觉出不对劲了,纷纷过来,看他是怎么回事。
松云不吐了,丫头给他端了茶来漱口,松云擦了一把脸,又洗了手,才觉得心里清爽些了。
魏月融靠近他身边,轻轻闻了闻。
是有一点。
坤泽有孕了的话,信香都会变得有些不一样的,具体是怎样,也只有闻到过的人知道。
不过,他也不是很确定,于是便叫了一个丫头去找医婆来。
因为先太夫人晚年多病,天天请太医也不是回事,于是就寻了个医术精湛的医婆来养在阮府。
那医婆姓周,如今太夫人不在了,她还在府里,平日还是住在金香堂照看两个姨奶奶。
比起到外面请郎中,自然是叫周医婆来快得多。
松云有些不明就里,等医婆来给他搭了脉,跟他说了他到底是怎么了,松云还是愣愣的。
“怎么了,高兴傻了?”魏月融笑着问。
屋子里的所有人都显得很高兴,毕竟,如果松云这胎顺利的话,这也将是老爷的第一个孙辈。
“是真的吗?”松云惊喜地问,他还不太敢相信自己真的要有孩子了。
连月以来,松云心里都是准备阮珩科考的事,虽然阮珩自己和晴雪斋其他的丫头、嬷嬷们准备了大部分的东西,并不需要松云干什么活,但他还是操心得很,一点都没工夫想别的。
却没想到,就在自己不注意的时候,他一直盼望的事就到来了。
上个月的时候,松云确实有过一次情汛。
按理来说,坤泽也就是春季和秋季各有一两次情汛,很少有发生在仲夏的,不过,因为松云分化了才不久,所以有些紊乱也属正常。
看来,就是那时候,阮珩让他有了孩子。
松云虽然是头一次受孕,但是医婆和郎中瞧过后,都说一切安稳。
白嬷嬷欢喜非常,入府来看他时又给他做了许多他素日爱吃的菜肴,生怕他不稳当,粗心大意把孩子折腾没了,又交代了他许多话。
松云虽然那日吃素饺子害口吐了,但他好像是只对难吃的东西害口似的,凡是鸡鸭鱼肉却都能照单全收,不像寻常人是见不得油腻荤腥。
魏月融便说他实在是有福之人。
魏月融也跟他说了许多孕期要注意的事情,松云认真地听了,他并没有一次性给他讲太多。
好在松云也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多半记不住,便拿纸笔统统记了下来。
因为太过于兴奋,松云当晚,还花了好一阵子才睡着。
因为阮珩不在家,松云便又住到了魏月融那里,夜里便与他说了很多话。
“二少爷要是知道了,会说什么呢?”松云美滋滋地问。
“嗯,他见了你,一定爱都爱不过来了,要把你抱起来亲。”魏月融笑着调侃道。
松云听他这样说,心里其实很期待,但脸颊飞红,一下子便用被子蒙住了脑袋:“不害臊!我不跟你说了!”
魏月融笑得捧腹。
阮珩到贡院去考试,需要三天才能回来。
松云在家等了两个晚上,到了第三天傍晚,他也没有办法亲身出府去接阮珩回家,只得守在晴雪斋翘首盼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