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他心想,明明我也是她的孩子。
此时温辙想起来自己的好朋友父母都已离世,关怀地问道:“我记得我妈妈那里还有一根,原本是留给我爸爸的。但是斯人已逝嘛,要不要我也送你一根?”
原本呼之欲出的拒绝几乎都要说出,但是楼秩沉默半晌,脸上挂起道貌岸然的假笑:“好啊,谢谢温阿姨。”谢谢妈妈。
温辙心里觉得有点不爽,明明是我提议的,这个人怎么不谢我只谢我妈?但是他又想到自己的好朋友如此可怜,忍了下去。
这些都是小事。话说回来,半个月前在公园的偶遇纯粹是偶然。楼秩是真的会画画,去公园采风也确有其事,尽管这只是一个正当翘课请假的理由。他像往常一样坐在那里大脑放空,然后眼睛突然看向了一个地方。
是温喻。
她正牵着导盲犬,慢悠悠地走在盲道上。
一阵不可遏止的狂喜席卷了楼秩全身,当温喻从他面前经过时,他甚至下意识放轻了呼吸。多年前温喻从他和父亲车前走过的回忆再次翻滚,两个画面重合,让楼秩感谢命运的安排。
采风不知不觉变成了人像,温喻的身影开始频繁地出现在他的笔下。但是近乡情更怯,他只是知道了自己的妈妈每周会来这里散步,却不知道该如何更近一步地向她搭话。
幸运的是,有了那一场雨。
此时此刻,楼秩在温辙的邀请下,“盛情难却”地来到了母子二人的家。
他坐在客厅里,克制地打量着这个温馨的地方。这里的每件物品他都好奇,他甚至嫉妒温喻的导盲犬,能得到一个由她拟定的名字。而自己明明是她的亲生孩子,却疏离得陌生。
回到家后,温喻明显放松了很多。她对家里很熟悉,因此让温辙给温轼擦干净脚之后就给自己倒了杯水。
温辙去做饭了。客厅里温轼安安静静地待着,只剩她和楼秩。
温喻思考了一路,觉得她和楼秩之间肯定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但是现在也不是一个说话的好时机。更何况……她对他也实实在在没什么话说。过去的事情她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只是对待孩子还是要有哄孩子的态度。她准确无误地走到坐在沙发上的楼秩身边,手搭上了他的肩膀:这是她失明之后才养成的和人说话的习惯,以确定对方的方向。
温喻像摸温辙的头那样,摸了摸楼秩的头,笑着说:“孩子,谢谢你送我们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