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尉鸣鹤一人,甚至愿意为此牺牲掉自己的家人。
放眼整个世间,也就沈知姁能扮演到尉鸣鹤心坎上了。
身后传来诸葛院判请见的声音。
“院判来了,快为陛下看看。”沈知姁依旧夹着甜嗓,面上那一抹笑意不动声色地转为嘲弄的笑:“陛下总算是醒了,本宫这些天可担心死了。”
芜荑会意借口,将沈知姁擦手的帕子接过,温声劝道:“既然陛下已经醒来,娘娘您尽可放心——您可是衣不解带地一直照顾着陛下,趁着太医们为陛下诊脉,您且去外头歇息一下。”
沈知姁从善如流地应了,被芜荑扶着出去歇息,没再看身后望眼欲穿的尉鸣鹤一眼,路上顺便点了几道沈夫人爱吃的菜,让御膳房晚膳给送去,最后再吩咐杜仲亲自走一趟,去颐寿宫向太皇太后汇报。
“娘娘,若是太皇太后想来亲自探望……”芜荑想到这个可能,向沈知姁询问应答方式。
沈知姁坐在被屏风围住的软榻上,杏眸明亮而沉静:“不必阻拦,照常请太后太皇太后的凤驾来就是,你再传我的话,就说陛下醒了,要见见老太师、承恩公、太傅和韩督公。”
“让他们将这七日朝中诸事都列个详细的单子送来,芝麻大小的事儿都要写上。”
趁着现在尉鸣鹤还没发觉自己下/身的不对劲,神智和意识又正是痛大于清醒的时候,让目前奉旨督政的几位大臣入宫见见,坐实沈知姁拟办的圣旨。
至于圣旨中被点名的两位尚书,和上回“天子弑母”话本中被牵连的腾大人、关大人同属于新贵,颇得尉鸣鹤重用,秋狩时自然被带去宁州行宫了。
现在莫约正紧张兮兮地怕被谋害天子之事牵连呢。
想起关大人与腾大人,沈知姁啜茶的动作微微一顿:当初她让韩栖云提前同一众新贵交好,便是有意发展独属于自己、与沈家交好的政治势力。
一开始十分顺利,外头新贵对沈皇后恭敬孝顺,时不时寻些好东西、通过尉鸣鹤的手送入朝阳殿,逢年过节家中命妇入宫时,亦是态度殷勤。
然而后头关、腾与秦公爵联合,借着韦明珠的手,毫不犹豫地将刀尖对向沈家。
沈知姁倒并不觉得伤心,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可是千古未变的道理。
她只是对“利益”二字有了更深刻、更清醒的认识。
宫中人多是爱财,往上爬有了权势,是为了更好地收拢钱财,如太医院归属瑶池殿的五位太医与贪墨革职的殿中省前总管,偶尔才有宋尚宫这样有能力而不服输,想掌一点小权证明自己的人。
前朝却是不同,比起钱财,许多官员更看中的利益是权势。
所以沈知姁定了要让尉鸣鹤秋狩重伤之事——除了期待已久的报复,还有借此把持皇权,令新贵俯首靠拢的意思。
而密令罗郡王来京城,看重的是对方现在宗亲第一人的身份,将其利益与拿出密诏的沈皇后进行一定的捆绑。
至于如秦公爵一样对沈家虎视眈眈的老牌勋贵……
沈知姁眼中划过一分冷芒:她刚重生时,主要矛头对准的是慕容氏与韦氏,可她也没忘了当初浑水摸鱼、踩了沈家的人。
他们儿孙身上、沾着沈家血的官职,还有一半安安稳稳地做着呢。
正想着,里头骤然传来尉鸣鹤难以压抑的痛呼声。
呕哑嘲哳,粗声闷气。
很容易让人想起深林中丑陋粗野的灰熊,或是夏日水池边、总是嘶哑股叫的一种。
总归和意气风发的年轻天子放不到一块儿去。
芜荑正在给沈知姁倒茶,闻声手略抖了一下,低声不解:“娘娘,去岁您将他的手给弄折了时,也未见有这样大的声响。”
“沸麻散用得多了,便会这样。从前因为沸麻散少尝了苦痛,现在就对疼痛愈发敏感。”沈知姁双眸浅弯,耐心对芜荑解释:“大约咋们的皇帝,往后上药的日子都得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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