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姐你还是太直白了。
“隔墙有耳!”李秋拼命地“嘘”。
张雪真被她嘘笑了,摇着头撕开了自热米饭的包装袋。她知道李秋吃不了,还是给李秋面前也放了一盒。
“你知道我是什么,还答应我和你住一起。”
李秋心里其实又激动,又感动。
张雪真知道她是一头丧尸,甚至知道她吃尸体,可是张雪真没有表现出厌恶。
张雪真只是很平静地说:“晚上我要睡觉,为了半夜不被你吃了,你是让我把你打晕,还是我把你捆起来?”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
“一个脑袋上鼓包,一个不鼓。一个可能得脑震荡,一个不得。”
李秋默默地解释:“其实我吃饱了还是能忍住不馋的。我还带了肉干呢。我也不吃活体。”
她有三个包,其中两个斜挎包里装着果子,还有一个包里放着储备粮。
因为从地道进来不方便,肉干她也没有带太多。李秋打算吃完再顺着地道去外面拿。
跟吃自助餐似的,勤拿勤取。
张雪真听着李秋滔滔不绝的储备粮思路,有点无语。
可是李秋真的很想说,她没有人能说这些。
杜修缘和她是真正的同类,但两人一面之缘,不太熟。
周晋时、车队的人对她很友好,但他们都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至于果子,果子们就更不能知道了。
她们一直是讨厌丧尸的。
从赤兰市一路到南方基地,李秋能袒露心扉的只有两个。
一个是最开始的李冬,一个是现在的张雪真。
……火烧得更旺了。
张雪真吃了自热米饭,李秋吃了烧烤肉干。
张雪真上了床盖上厚厚的冬被。
李秋睡在沙发床上。她整个人裹在睡袋里,外面缠着一圈绳子,然后也盖上一层厚厚的冬被。
“睡吧。过了今晚你就知道为什么晚上不要出门。”
李秋是戴着口罩睡的。
明明前一秒脑袋里还在想事,后一秒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里她很饿,很想飞到远处去吃东西,但是有个湘西赶尸人一直赶着她走。走了好久好久,她好累,但是怎么停不下来。
直到感觉有人推了她一把,李秋看到破烂的天花板才想起来,噢,我在基地里。
这一觉睡足了8小时,天已经亮了。
张雪真打着哈欠,随意地梳了一下头发:
“你睡觉,说了三十八句梦话。”
李秋:“我说啥了?”
她有说梦话的习惯她咋不知道。
张雪真拿出录音笔:“听。”
确实是李秋的声音。
三十八句里有二十五句是“厨师长我好饿”、十三句是“我要飞得更高”。
李秋深刻表演什么叫死鸭子嘴硬:
“……众所周知,录音是可以ai合成的。没想到你还是个技术流。”
张雪真给李秋松了绑:“还没完呢,继续听。”
在李秋断断续续的梦话里,录音笔里传来了敲门声。
随着敲门声一起传来的是咳嗽声:“有人在吗?我掉进水里了,我好冷,可以让我进去住一晚吗?”
李秋睡着了,回应的是张雪真:“没有。”
门外的人“哦”了一声,又换了种说辞,甚至还换了音色:“我好饿,可以给我一些吃的吗?好心人,老天会保佑你长命百岁的。”
“没有。”
张雪真像一个无情的人机,哪怕外面说话的人模仿的是她爸爸的声音。
李秋的梦话也跟着响起:“厨师长我好饿,啥时候开饭?”
门外的声音似乎是无语地顿了顿,紧接着又发出凄凄切切的哭声,哭了足足有半个小时才慢慢离开。
李秋瞳孔地震:“哭半个小时你都能忍?!哭半个小时我和果子居然都没醒!”
她低头看了看,果子们现在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还是熟睡状态。李秋一时间分不清她俩到底是太累了,还是处于升级状态。
张雪真“哦”了声:“我戴耳塞了。至于你,你是睡得雷打不动。对方哭得越伤心,你睡得越香。”
天既然已经亮了,李秋打开门,发现门口的三串脚印。
她突然意识到昨天晚上来敲门说话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人。
一个人怕冷,一个人怕饿,一个人爱哭。
如果晚上开门或者出门了,直面这三个人,会发生什么事?
李秋很快就知道了。
有几个军大衣抬着担架赶了过来。
f区16单元,昨晚上死了7个人。
其他区,其他单元,死的人数不会少,只会多。
怪不得军大衣每天都会清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