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烟在电梯里又喊又叫,甚至想去踢他的脸,但被男人有力的胳膊摁住了小腿,再也动弹不得。
电梯缓缓上升,最终在春烟所在的楼层停下。
这一刻,她所有的温柔全部消失不见,只剩下了歇斯底里的疯狂。
从五条悟入学的那天起,她一直都在伪装。
她不爱笑,但永远都要在五条悟面前露出最温柔的笑脸;
她讨厌高跟鞋折磨双脚的疼痛感,但为了能够看起来和五条悟更相配一些,七八厘米的高跟鞋几乎成了她的第二层皮肤;
她不算什麽好脾气的女人,从小在源家宁愿被打都不会说一句软话,但现在只能对五条悟百依百顺;
她推测着五条悟的喜好来装点自己,丢掉了带着尼古丁味道的万宝路和最喜欢的香奈儿五号,努力用甜甜的东西捕获他的好感……
厚重的面具长时间地黏在她的脸上,又痒又痛,连睡觉时的呼吸都不得安宁 。
“五条悟!你这个混蛋!”她又哭又喊,折腾了好半天,现在连嗓子都哑了,也没有停止骂他,“你凭什麽这样对我!你有什麽资格毁了我的一切!你到底——啊!”
她还没骂完,就被男人扔在了沙发上。
客厅的灯没有开,窗外是电闪雷鸣和倾盆大雨,突然亮起的一道闪电照亮了男人那双苍蓝色的六眼。
不知道什麽时候开始,他的墨镜不见了。
男人站在沙发边缘,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那双摄人心魄的漂亮眼睛,没有一丝一毫的阻隔,直勾勾地盯着她看,显得诡谲莫测。
如果是平日里的春烟,肯定会很害怕他现在的目光。
那双眼睛,好像某种即将破笼而出的猛兽盯着盘算已久的猎物,下一秒就会把她啃得骨头都不剩。
但现如今,一切都无所谓了,因为事情已经进展到了最糟糕的地步。
咖啡杯托盘中燃烬的香烟,将那些令人上瘾的气味全部释放出来,女人疲惫的大脑跟随着这种味道,开始变得不自然的亢/奋。
她抬起手,去扯男人的衣领,将他扯到自己面前,然后吻了上去。
被雨水浸泡过的冰冷唇瓣,依然和他记忆里的一样柔软。
那两片薄薄的唇就像被打湿的花朵,带着茉莉的香味和柔软的汁/液。
五条悟对她突如其来的献吻感到茫然,所以直接愣住了。
然而下一秒,他就为这一瞬间的愣神付出了代价。
下唇突然被咬得生疼,紧接着就是腥甜的味道在唇齿之间蔓延开来。
男人吃痛地皱着眉,一把扯开莫名吻过来的女人,然后将她摁倒在沙发上。
她浑身湿透了,冰冷的雨水浸透她身上的所有衣服,让她看起来脆弱又狼狈。
但唇边的那抹血色却显得与“脆弱”两个字毫不搭边。
此刻,她冷着一张漂亮的小脸,挑衅般地看着他。
五条悟已经很多年没有尝过自己的血是什麽味道了。
他背负“最强”的名号,这世界上没有人能伤得了他一丝一毫。
银白色的睫毛垂落,苍蓝色的眼睛将身下的女人仔仔细细地扫视了一番。
他压低肩膀,用额头抵住女人湿漉漉的刘海,滚烫的呼吸撒在她冰冷的脸颊上。
“春烟,”男人轻唤她名字的声音低沉而性感,同时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这麽主动的话,我就不客气了。”
第16章 416小修
二十八岁的五条悟比她预想中温柔很多。
春烟淋了太久的雨,身上的力气都用光了,脑子也昏昏沉沉的,根本配合不了他那种比普通人旺盛无数倍的精力。
女人用仅剩的力气抱着他的肩膀,几乎是整个人都挂在他的身上。
他身上那种温热的触感让春烟觉得着迷。
她眯着眼睛,余光瞥见沙发旁落地灯投射下的暧昧暖光。
暖色的光线将男人银白色的发梢镀上了一层鎏金的颜色,春烟忍不住抬起手去摸他的头发,蓬松柔软的手感和十八岁的五条悟几乎一模一样。
这一刻,她突然透过面前的男人,看到了更年轻的、十八岁的恋人。
记忆开始在混沌的大脑中渐渐回笼。
她突然回想起,和五条悟刚开始交往时,很普通的某个淩晨——
“叮叮——”
淩晨两点,手机收到了新的消息。
春烟熬夜写完报告,刚躺进被窝里迷迷糊糊的,懒得去看手机,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
随后,卧室外就传来了开关门的声音和淅淅沥沥的水声,吵得她无法入睡。
她皱了皱眉,努力睁开困倦的双眼,去翻看手机的短信箱。
【五条悟:到了】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没有称谓,没有敬语,没有时间地点。
与其说是某种高傲的命令,倒不如说是一种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