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错过了自己女儿成长过程中最重要的阶段,还让她本应该美好的童年,遭受到了恐吓和不安。
虽然后面他们有在努力弥补,可是,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期
幼年的心理创伤,是很难治愈的。
并不会随着时间而消散。
说起来显得云淡风轻,但对恩恩的伤害,却是真真实实造成过的。
她有很长一段时间,晚上都会被噩梦惊醒。
万棠看着对面的男人,他神色晦暗不明,只不过搭在桌上的双手捏得指尖发白。
所以,恩恩在有些时候,才会没有安全感。
让她建立一段亲密关系,其实是有些困难的。
当初得知她有男朋友的消息,她其实是很意外的。
贺予洲哑着嗓子,声音干涩,她从来没有提起过。
恩恩不会说的,她觉得这个不值得一提,说出来,可能还会增添她父母的内疚与自责。
而且,她不是一个会把负面情绪带给身边人的人,不想有人因为她的事情,心情受到影响。
万棠喝口水润了下嗓子,这件事,我也是从云伯母口中知道的。
恩恩她很容易知足,也从来没有责怪过她的父母,相反,她还很理解。
觉得自己已经很幸运、很幸福了,她的父母爱她,给到了她优渥的生活条件,让她能够不用顾虑任何因素,选择自己喜欢的事情。
她说,如果势必要牺牲一点东西,那可能就是父母陪伴她的时间,她不能既要又要还要。
为什么不可以?贺予洲垂眼,像是在自言自语。
在他这里,她可以既要又要还要。
那她跟我分手,也是我没有给到她足够的安全感?贺予洲猜测。
昨晚坐在她身边,他陷入了良久的沉思。
她跟他提出分手时,那段时间他正忙于公司成立的事,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和她见面、聊天的次数也大幅度减少。
有时她白天发来的消息,他要等到晚上睡前才能看到,甚至来不及回复。
可是,她从来没有抱怨过他,只会关心他累不累,有没有按时吃饭、睡觉。
但是,他好像疏忽了一点,在她理解他的同时,她也需要他的陪伴和爱。
这两样,是她最需要的。
万棠摇头,这个我不知道,恩恩没有跟我说过,怕她不愿意提起,我也没有问过。
我不知道你们什么原因分手,但是
我能看得出来,恩恩对你的感情还在。
从万棠的咖啡馆离开,贺予洲脚踩油门,帕加尼的引擎轰然咆哮,跑车在道路上疾驰。
路旁两侧的树木和建筑飞速掠过,只剩一片模糊。
十五分钟后,车子再次停在了尹家门前。
贺予洲熄火下车,大步流星地径直往里走去。
贺少。正准备外出扔垃圾的余姨撞见他,讶异地顿住脚步。
贺予洲直截了当地问,你们小姐呢?
在楼上。余姨问:需要我去帮您喊她吗?
不用。说完,贺予洲就上楼了。
客厅沙发上的鱼渔站起来,还没来得及打招呼,他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了楼梯处。
鱼渔茫然地定在原地,贺总不是刚送她老板回家吗,怎么又过来了?
看起来,好像还很着急的样子。
二楼主卧。
尹恩语从衣帽间款款走出来,抬眼的一刹那,猝不及防地撞上了房间中那道挺拔的身影。
尹恩语不由愣住,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你怎么来啦,不是回公司了吗?
贺予洲朝她招手,声音沙哑,过来。
怎么了?尹恩语疑惑地走上前。
刚一靠近,整个人便被一个踏实而滚烫的怀抱裹挟住,男人的手臂箍住她,力道大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就像是要将她揉进他的身体里。
灼人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衬衫,烧得她脸颊发烫。
你怎么了?尹恩语轻声询问。
他好反常。
没事。贺予洲手掌抚摸她的后背,让我抱一下。
他现在,不想再去想她跟他分手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他只想抱一下她,跨越时空,拥抱一下小时候无助恐惧的尹恩语。
怎么舍得的。
她如此美好。
尹恩语乖巧地被他抱着,脸颊贴在他精壮的胸膛,感受他有力的心跳声。
你是不是遇到了不开心的事情?她声音温柔似水。
尹恩语能感觉到,他情绪不对劲。
沉默了半晌,贺予洲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没有。
只是很心疼她。
又很自责,他这个前男友,确实很不称职。
他不愿意跟自己说,尹恩语也就不再追问。
她思索道:我给你弹琴吧,你想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