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含糊地说:“你身上八成有点说法,反正我没见过哪个高中生跟你一样……”
路屿舟站在水槽前洗手,急促的水流冲刷掉泥土,他又弯下腰去,捧着水洗了把脸,说:“习惯了。”
竞赛生也不是谁都能当的。
两年前,他被选进了市里的集训队,整队就他一个高一,一个个刷题刷得比驴还狠。
年龄虽然小了点,但路屿舟心气高,没两天就成了这种魔鬼作息执行者——不,他刷得更狠。
缺失的经验,要用更多刻苦的时间来填补。世间天才不计其数,能留到最后的,永远是更努力的那一类。
那段时间天天能见着日出,去厕所洗把脸,转头八点钟还得上课。
就这么练了一个寒假,路屿舟脑子都练瓦特了,但竟然适应了这种强度。
可惜当时他接触竞赛不到半年,经验太空,最后还是没能进复赛。
“这个点可能没有早餐了。”路屿舟拽着衣服下摆擦脸,睫毛润湿了,整个人格外平和,“赶紧洗漱,出门碰碰运气,说不定还能捡两片菜叶子。”
盛遇视线一挪,不小心瞥到他露出来的小腹,线条收得特别紧,蒙了一层薄薄汗意,一看就是仰卧起坐能做百来个的那种腰。
盛遇赶紧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还行,有点腹肌。
虽然没那么明显,但至少也有,盛遇觉得自己没输。
他叼着牙刷溜达到水槽边,含糊地回了一句:“知道了。”
第23章 回盛家
巷口的早餐摊都空了,两人去的时候,只剩下卖油条的老王还在营业。
盛遇:“两根油条两杯豆浆,一杯放糖一杯不放糖。”
老王有个小早餐店,虽然他总爱在店门外摆摊,但摊子后面那间摆满桌子的厅堂也是他的财产。
早餐店没有名字,甚至没有牌匾,喜鹊巷的居民直接管这儿叫老王早餐店,有时候买了油条不急着走,就去屋子里坐会儿,慢慢泡着豆浆小米粥吃。
盛遇今天难得不急,扫了码付款,一掀帘子就进了屋。
两侧墙上有几把风扇吱呀呀地转,立式空调竖在角落,勉强制冷,像个颤巍巍的老工人,一顿操作猛如虎,一测室温,就降了两个度。
但总比没有强——
盛遇随便寻了张空桌,刚落座,跟后厨出来的女人对上了目光。
老板娘比昨天精神点儿,烧焦的头发在后脑扎了个小啾,一见盛遇就挑起来那双攻击性很强的纹眉。
“哟,蠢仔。”她跟盛遇打招呼。
下一秒,路屿舟紧随其后进来,她又挑了一下眉,赐名:“蠢仔的命。”
盛遇:“……”
“什么?”路屿舟没懂这个暗号,蹙眉问:“什么命?”
老板娘哼笑一声,没答,转身抱着托盘进了后厨。
冲火场确实有点犯蠢,盛遇已经丢过一次脸了,不太想旧事重提,赶忙转移话题,“您怎么在这儿?”
门口的老王收了摊,提着剩下的几根油条乐呵呵进来,说:“他们租了我家二楼,我没儿没女,没爹没妈的,给谁住都一样。”
临近中午,早餐的生意早结束了,老王闲得没事,摇着把蒲扇,坐在另一张桌子边跟盛遇两人唠嗑。
老板娘姓孙,叫孙晓红,早年间外省嫁过来的,夫妻双方家境都一般,这些年经营着喜鹊巷小卖部,还算有声有色。
他们没有别的房产,就一处小卖部,靠这房子吃饭,靠这房子活。这把火一起来,就把两人多年攒下的家底烧了个一干二净。
“昨天政府来了人,说虽然他们是受害者,发现起火,疏散得也及时,后续一直在补救……但作为房主以及房屋使用者,还是要对他们追责。”
盛遇大概听懂了,皱紧了眉。
路屿舟低头喝了一口豆浆,安静听着,也没做声。
老王说:“我没啥文化,听别人的意思就是:这件事怪不了别人,他们只能认命,没出人命已经是万幸。好像说具体的决策还没下来,但夫妻俩没住处,我一寻思,早餐店楼上刚好空着,我平时也不住,就先让他们落个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