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王淮恩那晚和文俊熙“赢了我再说”、“你输没输吧”的八小时成语接龙出圈,加上“淮恩千里追凶”、“果汁广场狗叫倒立洗头”、“两人对家变队友”的续集拱火之后,她粉丝涨了不少,直播观众比以往还要多一倍。
这是好事。
“烦死啦——”
正和队友四排cs的王淮恩忽然大吼一声,全然不顾“哎呀直播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发脾气,影响不好。”——这是文俊熙下一秒接的话,难得的绥靖政策,居然是让步。
王淮恩双手离开键盘鼠标,一副自暴自弃的竞技状态,只抓着麦克风,“文俊熙你玩了8000小时的cs,窗口烟都丢呲几次了!我又被你害死了!”
每局游戏开始时,警匪双方会利用烟雾弹、闪光弹、诱饵弹、燃烧弹四种道具进行信息交换和地图控制。就比如刚刚,文俊熙说,这把控制中路。出生点位离中路最近的王淮恩说,好,中路给个烟,我去抢位置。
他们是匪,要烟雾弹遮挡一处视野,以此进攻另一处。
听到要道具,文俊熙说好。但是这人的cs有一个毛病,就是只爱单排,独立自强惯了,很少和人配合,中路窗口烟怎么扔怎么瞄点?这是一个有关几何学和抛物线的精细过程,他隐约记得个大概,酱酱(这样)酿酿(那样)随便一扔吧。
所以结果是不好。
烟雾弹在没在窗口中而是在屋顶上爆开。王淮恩无条件信任队友地闯出去,看见远处窗口上方“局部多云”,本该被挡住视野的警,双目炯炯有神,正和她四目相对。
架好的狙击枪一拉栓,王淮恩惨烈倒地,送了个首杀。
她也在现实里惨叫,脑袋砸在桌子上,苦恼,“烦死了烦死了,我们少个严谨的道具手啊。”
她找了几天,这最后一个队友。
还面试了几个应聘者,不是菜得扣脚又太过自信的,就是油腻爱装的。
而且在这个枪法至上,准哥为尊的电竞环境,练道具这种“绕远路”行为甚至会被耻笑。大家会说,“练道具有屁用,冲出去杀五个,准就完了。”
她无一满意,还求助现有的队友,来点关系户也行。
文俊熙摇摇头,“我朋友都是你的黑粉,我众叛亲离了属于是。”
汪抒月倒是找到一个同是n大电竞社的,约好的试训却没出现,发来一则消息:【对不起,想了两天,还是学业为重。】
真是给他深思熟虑完了。
王淮恩生气。
下了播,她还要剪直播素材发视频,然后再练枪。
陆嘉图要出去夜跑,王淮恩叮嘱遇上路边烧烤摊给她带一个薯塔。
夏天天气闷热,他畅快流汗,当头发湿得贴到额头上,衣服也被浸湿时,他开始往回走。烧烤摊上拿了个薯塔,拒绝了两个吃麻辣烫女生的搭讪,他脚步变快。
家门口,开门一看,本应在电脑前兢兢业业工作的人此时卧趴在沙发上,面露难色,睡衣领口拉开一边,露出一段白花花的肩膀。
薯塔差点拿不住,“姐姐怎么了?”
王淮恩无力地点了点露出来的左肩胛骨一处,“这里突然痛得不行,眼睛也好累。”
陆嘉图去看,看不出任何异常,跟着摸了摸,有一处皮下发硬肿起。他问:“去医院吗?”
“不去。就是没心情干活了,烦得很。”
“薯塔还吃吗?”
趴着的人努力起身,抢过薯塔,笑,“陪姐姐看看ajor的deo吧。”
陆嘉图洗完澡出来,薯塔没了,沙发上的人像个瘫软的冰淇淋,神态疲惫,却盯着投影幕布,一眨不眨眼。
那是sq打的那一场,rika的视角。
?
第二天一早,陆嘉图还没睡饱,房间门砰砰砰地被敲。他跌撞下床去开门,姐姐脸色惨白,缩着肩膀站在门前宣布:“得去医院了。”
王淮恩的左后背,肩胛骨一侧,一晚上爆发了好大一片面积的红点风团。她说很痛。医生说是带状疱疹,开了药,内服外敷,叮嘱多休息,别去挠。
回了家,肩膀疼得打不了游戏,组队不顺利,身体也不顺利,王淮恩烦得把脸埋进沙发里。她把一切都归咎于那个薯塔上,吃了上火,“都怪你,去哪买的薯塔那么香。”
陆嘉图无语,说:“明明是姐姐休息太少,医生说是免疫力低下导致的。”
王淮恩把药扔他脸上,侧头趴下,“痛死我了,一晚上没睡着,帮我擦擦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