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们说订不到鸭子?那么多铺子呢!”一名食客舔舔嘴唇,一边意犹未尽地望向烧鹅试吃品,一边随口问道。
另一名食客用牙签戳起一块烧鹅放入口中,随着丰腴滋味在唇齿间散开,惊得眼睛圆睁:“唔……烧鹅也不错啊!”
几人本来昨日订了烧鸭,得到消息后便想退单或还价,没料到铺里直接没有烧鸭,而是换成烧鹅。
他们本不情愿,刚要开口退单,林森就送来烧鹅试吃品,态度顿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咱们家往日用的鸭子品种,体重乃至尺寸都有考究,只有几家铺子能稳定提供,哪晓得一家说没货也就罢了,几家铺子通通都说没货。”
林森无可奈何,朝着诸人拱手道:“想要重新稳定货源,还得再考察二日。”
“竟然还有这种事?也没听说最近鸭子……”食客下意识接话,说到一半忽然觉得不对。
他咂咂嘴,目光仿佛穿透墙壁,望向斜对面的谢大羊肉馆。
同行的几人交换眼神,都想到了一处。有人没忍住,悄声说道:“太不要脸了!”
林森装作没听见,只笑着问道:“您几位还要烧鹅吗?今日按原来的价格出售的。”
“那后头是什么价?”
“烧鹅的话成本比较高,一斤后头得一百二十文。”
“这价格,也忒贵了!”食客瞪圆了眼,差点跳起来。附近的闲汉、杂役、饭馆伙计,一天也就赚一百文上下,还不够买一斤鹅肉。
要是这个价的话——
食客迟疑了一下,那他也只能买更便宜那家的。
林森瞧着诸人反应,暗道果然。
其实他们先前敲定价格时,便有这般顾虑,待谢大羊肉馆臭不要脸的降价销售烧鸭后,他们更是确定价格便是一个大问题。
即便附近顾客多是官吏,贪便宜的心也难一下子改掉,况且谢大羊肉馆的招牌尚且稳固,比自家这个新店更得人心。
林森眯了眯眼,笑道:“不过官人放心,烧鹅的价格是稍稍贵了一些,但我们还提供烧鸡。”
“烧鸡?”
“是的。”林森笑眯眯道,“烧鸡的价格与烧鸭一致,还是八十文一斤。”
食客们动作齐齐一顿,林芝记做烧鸭烧鸭好吃,做烧鹅烧鹅好吃,想来那烧鸡——
刚刚还想跑路的食客顿时没了心思,心痒痒了起来:“咳咳,那我定一只?”
“我,我也定一只吧……”
“我来一斤烧鹅,两只烧鸡。”
林森笑眯眯的,利索地收钱记账:“好的。”
待诸多食客散去,铺里也就剩下沈砚、陶应策和吕三三人。
“货源之事,可需我们帮忙?”沈砚直白问道,“我家里都有经营的饭庄酒楼,有专门提供鸡鸭鱼肉的渠道。”
陶应策点点头:“我家里亦有。”
林森摆摆手:“哪好劳烦沈郎陶郎,咱们有办法。”
沈砚还想再劝,可见林森和宋娇娘都是一脸笃定,便将话语咽了回去,改口道:“若是有麻烦的话,还请林叔宋婶尽管开口,千万别客气。”
“我们晓得。”林森敛了笑容,郑重答道。
话音刚落,林芝撩起帘子,探身出来:“说帮忙的话,我还真有件事想请你们帮忙。”
诸人齐齐一愣,随着林芝的话语方才恍然大悟。不多时几人便手里提着油纸包出门,临走前还冲林芝比划:“放心,包在我们身上。”
等送走诸人以后,林森面上才泛起苦意:“这烧鹅要价一百二十文,果然有些难卖啊,我看要不要稍稍调低点价格。”
“一百十八文?一百零八文?”林芝反问两句,旋即摇摇头:“怕是我们挂到九十八文,也一样有人嫌贵。”
林森听到这里,郁闷的同时又不免唾了一口:“谢大羊肉馆的掌柜,真特么有病。”
宋娇娘也是义愤填膺,与林森挤在一块,把那谢平翻来覆去,连带祖宗十八代一块骂了个遍。
林芝见状,只觉得好笑:“再让他高兴两日吧,咱们先瞧瞧情况,再说咱们还有釜底抽薪这一招。”
“……也是。”
“还好张妈妈是个好的。”宋娇娘叹了口气,郁闷得很。先前女儿说旁人见自家赚钱,定会想法子来占好处,没料到这么快就动手了。
还好张妈妈是个老实的,见有人拿钱收买她,要她偷看或偷拿林芝腌制鸭子的香料,赶忙告诉了他们一家三口。
“到时候,说不得还要请张妈妈帮忙。”林芝眯了眯眼,“要是谢大羊肉馆的烧鸭卖得好,也让他尝尝被人抢生意的滋味,看他还能不能摆大店的谱。”
林森和宋娇娘想了想,顿时乐得笑出声,甚至开始期待谢大羊肉馆生意变好,再直直跌下去的模样,也不知道到时谢掌柜能露出何等模样。
“哎,这样说来。”宋娇娘托着脸,倒是有些遗憾起来:“刚才不该让沈郎他们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