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生死摆在面前,与人离得远点儿算什么,没有继承人又算得了什么?
大臣不想支持她没关系,只要大臣们没有别的选择就好了,当她成为唯一项的时候,除非那些大臣想要造反,否则他们只能乖乖认了。
至于她之后的继承人,生前哪管身后事,选得出来就选一个,选不出来,就让有资格的人大乱斗,比出最优秀,最合她心意的那个好了。
李暮歌没有想太远,她只是坚定了自己远离任何人保命的想法,至于其他,交给以后的她去苦恼吧。
“见过殿下,殿下是在这儿等人吗?”
李暮歌站得时间长了,引来了旁人注意,有一位助学走了过来,关心询问。
“恩,带本殿下去寻宁博士。”
李暮歌想明白了以后的私人生活后,决定继续做正事了。
助学应了一声是,立刻将李暮歌带离学堂,往国子监的廨舍走去,宁泽世一般都在廨舍之中,以前他还会偶尔到处逛逛,兴致来了,或许还会给学子们开课,但自从科举改制后,他每天在廨舍的时间更长了,有时候下值都没法按时,要到晚上才能披星戴月回家。
罪魁祸首的李暮歌一点儿不为此感到心虚,甚至觉得她舅父还能再被压榨压榨。
时间这个东西就像是海绵里的水,挤一挤总会有的。
今日李暮歌前来寻找宁泽世,主要目的有三。
第一个目的,是想让宁泽世给她一批学子,善于农桑的学子,她需要更多人去试验田那边做实验,事关大庄未来千万人的口粮,这事儿必须完成。
不是每个学子都适合科举,有不少学子偏科严重,能考到国子监,说明学子本人足够聪明,李暮歌不担心要到傻子。
宁泽世听她一说,脑海中瞬间出现了几个人名。
符合条件的人选确实有,但问题也很大。
宁泽世直接问:“科举改制之后,通过科举的可能增大了,他们为什么要放弃正经官身,去为殿下种田呢?”
种地能有什么出息?大庄种地的人数都数不尽,每个人都认为,种地没出息。
大庄管农桑的官员,本身也不必种地,只是知道怎么种,其中真正研究种地的,是那些很基层的小官,最高到八品。
那些小官和科举出身的官员差距甚大,科举考官,一旦考上,最低也是个七品官,在官场里,一个品级能够压下去多少人啊。
李暮歌让宁泽世给学子画饼:“科举再改,依旧是以世家为主,只因世家底蕴非寒门可比,寒门中那些穷困潦倒的人,几本书可能都买不起,他们要怎么考过簪缨世家的人?”
哪怕走到国子监这一步,看似大家身处同一间学堂,坐在同一个屋子里,依旧是有差距的,而且差距巨大,并非一朝一夕的努力能够赶上。
宁泽世承认,确实如此,往年他教过许多学子,其中不知有多少,在郁郁不得志的岁月中蹉跎了一生。
“若是能研究处更为高产的粮种,编撰出足以影响天下人的农书,必定能够青史留名,名声大噪之下,只要有功,父皇定然能为其升官进爵,这条路走的人少,世家更是不屑一顾,不正是寒门大展身手的好时机吗?”
李暮歌说得太美好了,宁泽世疯狂心动,他都想去种地了!
哪个当官的不想名留青史啊,这四个字足以让任何一个官员,付出毕生心力。
“等日后真出了那么一个人,舅父作为那人的老师,定然也会载入史册。”
李暮歌看出宁泽世的心动,顺着他说道。
她这么一说,宁泽世反倒清醒过来了,他意识到自己刚刚被李暮歌描述的未来蒙蔽了双眼,苦笑摇头道:“殿下可真是能言善辩。”
连他都差点儿没忍住,想去跟着李暮歌种地了,那些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学生,在李暮歌面前,估计连一刻钟都撑不过去,便一门心思去种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