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
我明明昨天在帮忙照看病人来着,为什么自己会被绑到床上?
人呢?
此刻已经顾不上和罪木计较了,我抓住她的肩膀,冷静地问:“罪木,你看到狛枝和樱井了吗?”
“诶……诶?”
她抵着下巴想了想:
“诶?我早上进来的时候好像没看见狛枝同学,也没看到樱井同学,只有你一个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睡得很香呢。”
她后知后觉反应了过来。
“啊、啊!他们去哪儿了?发烧的时候可不能乱走!一不小心很可能会摔倒在不为人知的地方,然后加重病情呢!”
“……”
我那是被绑住了,才不是睡得香!
算了,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绝望病明显会让患病病人的行为异常兴奋,处于这种状态的人干出什么事来都不意外。
杀人啊被杀啊都是麻烦事。
不能放任他们在外面逗留。
退一万步来说,把绝望病传染了别人,让所有人都变成行事诡谲的疯子也很麻烦。
就在这时,罪木突然小声惊呼了一下:“狛枝……狛枝同学?”
我脚步一转赶回了床边。
原本的被子被罪木蜜柑掀开,露出被子下被绑得严严实实的狛枝凪斗——
???
一时之间,我竟然不知道该说什
么好。
……
他穿着过于宽松的病号服躺在床上,双手紧贴在身边,依旧保持着被拘束带捆住的姿势。
可能是发烧又盖严了被子的缘故,他出了很多汗,额头上的卷发湿哒哒贴在皮肤上,枕头被汗湿了一小块。
与此同时,他浑身都被汗水浸透了,潮湿的病号服紧紧贴在他的身上,就像被烧焦的塑料袋紧紧贴在烤熟的红薯上一样密不可分,勾勒出他瘦得过分的身体。
不仅如此,他那原本就苍白的脸色不知经历了什么,变得和紫茄子一样紫。
我被他的惨状吓了一跳:“狛枝?!!”
虽然他嘴角带着笑容,在睁着眼睛看着我,但我觉得他的灵魂此刻已经通过空洞的眼睛飞出了身体,飞到了我们都不知道的地方去了。
罪木蜜柑摸了摸他的额头,吓了一跳:
“狛枝同学……啊,温度更高了!还能听见我说话吗?狛枝同学?狛枝同学?!”
大大地睁着眼睛的狛枝凪斗充耳不闻。
如果不是他的胸膛还在略微起伏的话,我大概会以为他已经死了。
发生什么事了?
狛枝凪斗竟然没跑,而是被压在了被子下面?
“温度又上升了……这样盖着被子对发烧的身体不好,幸好,昨天我从药店带来了足够的退烧针。”
罪木蜜柑拿出“超高校级的卫生股长”的派头,从医疗箱里翻出新的退烧针,解开束缚带,抓住他干瘦的手臂,快准狠地插入针头。
“嘶——”
针尖插入皮肉的景象看得我牙龈发酸,但狛枝凪斗像什么都没感觉到似的一动不动,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看。
就在这时,我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樱井去哪儿了?”
“啊,对哦!樱井同学呢?”罪木蜜柑眨了眨眼。
不知为何,原本一动不动的狛枝听见‘樱井’后,突然反应激烈地从床上像火箭一样弹射起身,差点拗断了罪木的针头。
他流着口水,抓住我的肩膀,用力摇晃,力气大到反抗不了,让人不敢相信他是个病人地呵呵大笑:
“啊……你睡过去啦?她回来了哦!就像天狼星一样,‘咻’地一下,掀开我的被子,然后回来了哦!”
我扶着晕乎乎的头踉跄了两步,努力理解他的意思。
呃……
意思是……
樱井走了?
临走之前还盖上了他的被子?
话说……
我好像有点印象?
我依稀记得昨天晚上的情形,在我睡着之前,温柔的笑,温暖的体温,和抚摸后颈略微冰凉的手——
之后发生了什么呢?
我有点想不起来了。
“好了好了,我明白了,”我拨开他的手,无奈地点头,“我现在出去找她。”
校规不允许我们在外过夜,所以她不可能从医院跑出去。
现在时间还早,还没过早间黑白熊十点的早间播报。
她还生着病,一定跑不远。
“我,我也去!”挂着黑眼圈的罪木蜜柑自告奋勇地举手。
明明照顾了终里和澪田一整晚,早上才睡了一会儿呢。
“算了,你还是睡一会儿吧,二楼有休息室,我一个人就够了。”
“啊、好,好的!”
而狛枝凪斗站在原地,大咧咧地举起双手,说一些听上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