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念自觉跟上穆暄玑的队伍,江宴池则随牧仁出发。
眼下情况明了,众人二话不说分头行动,势必在镖师逃跑前阻截他们。
当然,也没人敢在穆暄玑此刻露出平日罕见的阴沉表情时,多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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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嘹亮马哨,响彻山谷。
缰绳落下,马匹昂首长嘶,继而狂奔起来。
黄兴望着车窗外的火光逐渐远去,仍不放心道:“段哥!他们应该追不上来吧?”
段毅肯定地说:“追不上的!我连马厩都给炸了!”
“那就好……”
砰!
车身突然剧烈晃动,黄兴与刘达直觉一阵天旋地转,车内珍宝也随突如其来的撞击滚落一地。
“我去!什么情况?!”
黄兴揉着脑袋从地上爬起来,只听段毅在前边大吼:“坐稳了!”
紧接着,他猛抽下一鞭,未等车内人抓稳扶手,整个车厢疯狂颠簸起来。
黄兴踉跄着扑到窗框,勉强稳住身形,随后他看到了——在昏暗夜色中,赫然有一白衣青年身骑黑马紧随其后,衣袂翻飞如卷云,雪色惊鸿照月影。
但他随即想起来,这是当时扮作南溟少主新欢的那个男的!
“……段哥!你不是说马厩炸了吗?”
“鬼知道他哪冒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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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时,一行人正出城赶往洛林。
戚暮山此前只坐在使团马车里观望,如今得以亲自策马驰骋,才再次感慨洛林辽阔。
原野明亮,像刚下过场雨洗了干净,每一片青草都吹来风的声音。满山的郁郁葱葱,将天地断然分割。
穆暄玑驾着乌云跟在他身侧说:“洛林辽阔,但也很危险。”
戚暮山道:“因为野兽很多么?”
穆暄玑颔首:“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是因为入夜后容易迷失其中。”
“那你们巡视洛林怎么办?”
穆暄玑伸手捋了捋乌云随风飞扬的鬃毛:“靠他们,不管在洛林走了多远,他们总能记得回家的路。”
戚暮山也不禁抚着身下黑马,喟叹道:“万物有灵啊。”
“而且他们受过训练,能追踪我们的哨声,届时我们虽不能携马上山,但只要听见哨声,一定能找到我们。”
戚暮山想了想,说:“假如没听见呢?”
穆暄玑闻言笑道:“通常我们行动不会超出十里,所以还没出现过听不见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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劲风猎猎,戚暮山踩住马镫俯下身,以加快黑马速度。
原本被拉开的一截距离转眼便追上。
他侧身□□,一面勒紧缰绳,疾奔的黑马带着千钧之势狠狠撞向马车,险些掀翻马车。
段毅回头骂了一声,奋力扬鞭:“拦住他!”
刘达摇摇晃晃地扶着座位边缘起身,迅速扒到窗边,一连扔出好几颗烟雾弹。
黑马直接冲破了雾墙。
再要扔时,刘达摸了个空。
黄兴将目光挪向地上的各式珍宝,咬了咬牙,干脆心一横:“算了,用这个!”
刘达会意,赶忙跟着黄兴抄起各色黄金翡翠往窗外扔。
钱没了还能赚,命没了那是真没了。
戚暮山攥起缰绳躲避袭来之物,很快发现不稍他控制,黑马自己就知道躲。但饶是如此,因着距离太近、速度太快,还是被磕碰了不少。
戚暮山只得收紧缰绳放慢速度,改并行为跟行在马车后。
车内瞬间空了大半,黄兴肉痛地骂道:“妈的!阴魂不散的!”
忽听刘达喊:“黄哥!这里有把弓!”
应是从聂元嘉武库里顺来的,黄兴立刻接过弓,背上箭袋,翻身爬上车顶:“段哥!驾稳点!”
段毅头也不回:“好嘞!”
戚暮山望见有人蹲在车顶,手里持弓,暗道一声不妙,迅速拉远距离。黑马也感知到了危险,边跑边向两侧移动。
然而夜里的视野不清,加之车身晃动,第一箭射出,果不其然射偏了。
接下去好几箭亦是如此,黄兴的箭袋即将见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