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这人突然出现,见我身上没有玉扇, 就推开我闯了进来。”
罗青青说着, 往那刺客身上补了一脚。
刺客被除去面罩, 又被戚暮山拿绳捆在桌腿边,动弹不得。
戚暮山拔出他背后羽箭, 将还挂着殷红鲜血的箭矢抵在他颈侧:“胆敢孤身闯入, 未免鲁莽了些。说吧,这次还是孙延派你来的么?”
男人闷哼一声,啐了口血,爽快道:“没错,就是孙延。”
戚暮山翻动手腕,挑着羽箭勾住男人下巴, 迫使他仰起头:“让死人顶罪,吴大人就不怕他夜半来敲门么?”
男人闻言瞳孔骤缩,随即说道:“什么吴大人不吴大人?我不知道。”
戚暮山紧盯着他的神情变化, 又问:“那夜孙延供认出吴录事后,就被你们处理掉了吧?”
“……那又怎样?”
“既然要处理就处理得干净点, 你们刻意留下他的尸体, 意图引我们前去调查, 想必也料到我们会故意放出消息引你们上钩了吧?”
男人冷哼。
“但你们想要这把玉扇,明知是陷阱还是会赴宴。不过我知道,若是有护卫在, 你断不敢就这么闯进来,所以我干脆替你省去了这个麻烦,不枉你们试探这么久才发现。”戚暮山低头一哂, “一个病患,一个纨绔,你该不会觉得对付起来易如反掌吧?”
男人瞥了眼戚暮山身后抱剑而立的墨卿,冷笑道:“是啊,没想到瑞王殿下竟藏得这般深,属实是我失算了。”
“你今晚胆敢踏上青云舫,意图行刺瑞王,我完全可以行救驾之责将你就地正法。”戚暮山眸光一沉,倏地挥动手臂,手举在半空,箭矢上还挂着一张易容假面。
假面之下,是一张更年轻的脸庞。
他垂下眼,目光落在吴邈的脸上,一字一顿道:“你说是吧,吴大人?”
墨卿顿时拧眉:“吴邈?居然是你?”
吴邈:“……呵,下官能得殿下认识,当真荣幸之至。”
墨卿微恼:“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吴邈轻叹道:“都是为了大义。”
“大义?”墨卿怒而反笑,“那把扇子究竟是什么东西,竟能让你放弃好好的太仆寺录事不做,做这种掉脑袋的事?!”
“那扇子……是天机,是大昭的命脉。”吴邈深不可测道,全然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无论殿下信与否,下官只知晓这么多。”
戚暮山听两人话里话外状似熟稔,想来瑞王许是曾与吴录事有过交情。
接着墨卿看向戚暮山,后者摇了摇头,示意他先不着急动手。
过了须臾,吴邈又补充道:“殿下,下官丑话说在前头,下官此来不复返,但若是外面的人等久了,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闯进来。”
罗青青下意识往窗外安静的夜幕瞟去。
却听戚暮山轻轻笑了一声:“是吗?那我们不妨等等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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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舫投落阴影,笼住几人身形。
“吴大人还没出来?”
“都过去这么久了,恐怕是遭遇不测了。”
“走!我们也上船!”
“是……唔!好晕……”
话音甫落,那人颓然昏倒,身旁的人眼疾手快揪住他的衣领:“喂!怎么回事?!”
“谁在那?!”
另几人见状纷纷拔刀架势,警惕地打量四周。
下一刻,他们竟也陆续晕倒。
徒留清醒的那人边检查身边同伴,边警惕四周,所幸都还有呼吸,应当只是昏了过去,然而身上并没有发现伤痕。
他托起同伴的脑袋,忽然摸到了什么扎手的东西。
“这是……”
他将那尖细的东西小心抽出——是根银针。
“糟了,扔完了。”一道略显局促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他循声转头,望见站立轻舟上的两个少年。
“都说了叫你瞄准点扔!浪费这么多。”
“天色这么暗,我怎么看得清楚?你行你来!”
男子丢下银针,拔出佩刀缓缓起身,紧盯着舟中拌嘴的俩少年,目光狠戾道:“你们两个……”
玄青余光一瞥,迅速按住闻非的后脑趴下:“小心!”
随即头顶呼过三道劲风,镖刃撕裂几缕躲避不及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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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邈斜睨着戚暮山,说道:“果然是无穴不来风,侯爷竟与殿下这般情深意重,托着病躯也要为殿下谋略布局。若是再传到陛下那边,可得让史官记下这段佳话……!”
话音未落,不料戚暮山突然反手再挥羽箭,抽在吴邈颊侧,语气冷冽道:“本侯的事不劳吴录事费心,大人还是多为你的叔父考虑考虑吧。”
吴邈吃痛懵了一瞬,反应过来后扎在戚暮山身上的视线愈发凶狠。
身后的墨卿从未见过戚暮山为这事动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