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丝缕缕,延绵不绝,像河流一样从远处流到一块石头,又从石头上一束束滴落。他的恨比海潮还要绵长。
他在安排下,与年幼时的玩伴,小五岁的表妹,结为所谓伴侣。
表妹看到久违的表哥,身子一僵,试图想象幼年时的那副美好,她像一朵不堪脆弱的雏菊花。
可她还是接受了,她说着,我喜欢他,我从小时候就喜欢他。小姨说,我们是要结婚的,我将来可是要和表哥结婚的。
这位大家族培育出来的闺秀,堪称贤妻良母的典范,可在与表哥结合后,她仍然没有脱去少女的气质,整日对着窗,托头仰望。
她仍是喜欢表哥的,尽管她不愿回头,不愿直视。
闺阁中的少女,很快怀孕了。
这是天大的好消息,可白鸽对此无动于衷,他一如既往地昏睡,蒙着头,躲在潮湿的房间内。
小姨对着窗户望向里面,见到一动不动的人后,摇摇头长叹:“他应当是喜欢孩子的。”
庭院里养的小麻雀,都快死光了,流言传播开来。
“小姐好可怜。长得这么漂亮,实在是可惜了。”
“不知道孩子模样如何呢?一定不能像爹,必定像她的母亲吧。”
“听说那可是外支的大少爷,即便毁容了,你们也可不能这样说,少爷他身份尊贵着呢。”
仆人逗着鸟,一个鼓气,一个咬唇,相互说着。
白鸽子被关入笼中,它安逸地站立着,埋着头入羽毛,羽毛洁白得毫无瑕疵,可它没再看过一眼天空。
“卫奈,你这是干什么?”小姨生气地质问。
少女带上些许调皮和任性,不,不对。她不能再被称为少女了,她现在已经有着几个月大的身孕,她快要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
“我只是,和他聊了一会天。”女孩垂垂眉,话语温和,可依旧能窥见些许叛逆。
或者这个看上去温柔的孩子,本性压根就没有被释放,她身上扎满了刺和叛逆。小姨已经预见了,她斥责:“你会变得离经叛道的。”
不久,仆人们持续不断地聊天,“小姐好像离经叛道了。”
“是嘛,我看到她昨天带门外的一个男人回家了。怎会这样。”
“她莫不是给人骗了吧,她不是还有身孕嘛。小姐怎会做出这种事呢?你瞧,那个外支的少爷,昨日才起身。”
“起身怎么了?”
“起身种花了。真是稀奇。他大概是想通了吧。”
在流言的变迁里,冬天逐渐来临,鸽子都消失殆尽,身影不复存在。
小姨不愿再看到两人的荒唐,给他们在庭院外的一处角落,安置好钱财和房子。
女孩看着自己越来越大的肚子,新奇地睁大眼:“表哥,我要成为妈妈了。”
声音里掩盖不住兴奋,好似一只快要出笼的雀。她的表哥,默不作声地在阳台养着他的花,表妹握住他的手,期待地说道:
“你又和以前一样了,这种感觉真好,这朵花是给我的吗。”
孩子在冬天的时候出生了。
新的孩子就这样来到他的身边,他开始数不尽的忙碌。这让他有些疲惫,重拾麻木。
这是还未下雪的季节,孩子的名字来不及取,她的母亲就快乐地奔向外面的世界。早出晚归,神采奕奕。
“表哥,我今日见到了……”
“表哥,我和一个……”
“表哥,你不知道……”
孩子吵着要奶吃,这是一个柔软似水的小女孩,白得像妈妈一样。
这个少女变为母亲后,没有成长,她欢愉地穿梭在金钱和酒水之间。像久积压抑的雀儿,在第一次遛弯时兴奋得撞笼。她现在才算是体会到真正的生活了。
一位邻居看见他们道:“这个女孩子真漂亮,能说会道,老公却找了个这样的,真可惜。”
另一位邻居说:“真是般配。”
她逐渐顾不上自己的表哥,两人的话语比从前少得太多了。自从住在一起后,加起来的对话都不及小时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