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衣下摆被掀起,游蛇一样冰冷的手指钻进来。
耳畔声音低沉急促,像是质问,心有不甘。
裴祝安终于被吵醒了,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黑暗间只看见个大致轮廓,他恍惚以为自己被某种冰凉的大型犬扑倒在身下。
急迫又带着强烈情欲意味的吻接连落下,终于有人拧开了床头的灯,像是天光大亮,入目一张熟悉侧脸。
五官清俊,眉眼漆黑,嫣红的嘴唇吐息灼热,肝火正旺。
午夜回魂,刚睁眼就猛然撞见这张脸,毫不夸张,裴祝安心脏骤停一瞬。
还没回过神,他下意识说出心底想法,“陈恪?”
话音落下,却见那张昳丽面容狞笑一下,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齿。
“你希望是他?”
霎时,裴祝安清醒过来。
“宁惟远?”他嗓子还哑着,但其中不悦意味十分强烈:“你怎么在这?”
宁惟远舔了下嘴唇,冷冷凝视着他,“你今天碰了别人。”
裴祝安像是忽然踩空一脚,瞬间失声。
宁惟远则将他的沉默当成了默认,眼底恨意更甚,干脆拽住裴祝安的脚踝将人彻底拉向自己,直接扯下了他上身睡衣。
皮肤光滑白皙,肌肉线条清晰流畅,周身没有半点陌生痕迹,颈后的腺体贴也完好。
宁惟远怔了怔,自进门起压抑到现在的焦躁和怨愤慢慢烟消云散,他张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脸上却已经挨了重重一记耳光。
裴祝安几乎陷入暴怒,“滚出去!”
他难以接受,自己作为一个成年alpha,竟然像小孩子一样被人扒开衣服仔细检查身上痕迹,更可恨的是,宁惟远又有什么资格这样对待他?
宁惟远似乎被这记耳光扇得清醒了些许,他未发一词,慢慢垂下眼,肩膀微微颤抖,再抬头时,眼圈竟然红了。
“对不起,裴祝安,我光是想到你可能和别人我就难以接受,我不敢想象你和别人在一起的样子,也许我快疯了,”他狠狠抹了把脸上的泪:“也许我真的疯了。”
裴祝安死死瞪着他,胸膛剧烈起伏,心底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宁惟远的侧脸已经高高肿起,他咬了下牙,勉强露出个笑,“国外的项目忙完了,我提前比他们提前半天飞回来,本来是想给你个惊喜的。”
他从地面捡起衣服,温柔地替裴祝安穿上,“今天是我做的不对,你要是还生气,就再打我几下好了,只要你能舒心——”
裴祝安冷冷推开他,“只要看见你还活着,我就永远谈不上舒心。”
宁惟远似乎被这句话刺得很重,瞳仁黯淡下去,脸上露出疲态,他沉默半晌,忽然紧紧将人抱在怀中。
“不要这么对我,裴祝安。”
说着,他竟然有些哽咽了,“你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你明知道我有多爱你,你不能再让我自生自灭,哪怕能给我一点光——”
“是么,”裴祝安却冷笑,推开他:“那耳光也算光,滚吧。”
宁惟远的身体僵了下,怔怔抬脸,眼下泪痕未干。
僵持间,忽然听到房门狠狠震了下,连天花板的灰尘都簌簌落下来。
同时听见oga咬牙切齿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对,就是这间!”
裴祝安惊愕之下屏住呼吸,侧耳倾听,原来是秦沛书这倒霉孩子叫来了保镖,打算从外面撞门。
裴祝安肩头一颤,狠狠将宁惟远从身上掀下来,厉声道:“滚出去!”
宁惟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手背抹了把泪,起身主动打开门。
入目是几位身材高大的男性alpha,手上拿着工具,面色不善,但见了一脸戾色的宁惟远,反而被吓得退后一步。
宁惟远没理会他们,视线凌厉,瞪向秦沛书,“你叫来的人?”
秦沛书瞅了眼身冷若冰霜的青年,脖子梗着,人却不自觉往后缩了缩。
“是我,怎么,我叫人来还有错了?难道你不是擅闯民宅?”
裴祝安忽然沉声开口:“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