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天潢贵胄,没有人敢向他挥刀,沈蕴玉也只是用手握住太子的手腕,太子虽说习过武,但到底是养尊处优的太子,在沈蕴玉手下连一个回合都走不过,才一抬手,刀锋看着来势汹汹,但甚至都没碰到沈蕴玉的一片衣角,那把刀便落了地,太子也被沈蕴玉掐住了手腕钳制住了。
沈时纣瞧见太子赤红着眼,死死地望着沈蕴玉,一字一顿道:“沈蕴玉,你以下犯上!孤叫你让开!”
沈蕴玉面色冷清,纵然被当朝太子威胁,依旧面不改色,道:“太子因皇后去世而失态,沈某可以理解,但沈某的公事不能耽误,北典府司皇权特许,只听从于圣上之命,太子之命,恕沈某不敢应。”
说完,沈蕴玉推开了太子,太子被他倒推了两步,险些摔倒在地上,一帮小太监涌上来搀扶着太子起身,太子涨红着脸,却根本冲不进去。
沈蕴玉推开太子后,还向他行礼:“沈某定会查清真相,给皇后娘娘一个清白。”
太子的脸色几度变幻,最后一转身,走了。
太子离开的时候,几乎与沈时纣擦肩而过,沈时纣向他行礼,但是太子却根本没有理睬。
沈时纣也不在意这个,他远远地和沈蕴玉对上了视线,两人同时点头,然后退后些,离开了彼此的目光范围内。
他们俩都没有和对方交际的意思,但是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过,沈时纣依旧觉得,他在沈蕴玉这里触碰到了某种真相。
沈蕴玉一定是查到了什么,才会激的太子亲自过来,只是不知道太子是想进去做什么。
沈时纣暗暗大胆猜测了一下,先皇后中毒的事情,可能是太子自导自演的一出戏,想要冤枉到端妃的身上,以此来阻止端妃成为皇后,再进一步阻止三皇子入宫。
只可惜,有沈蕴玉在这里,太子这个计谋无法成功。
太子早已经失去了母家,又失去了圣宠,最后失去了母亲,他什么都失去了,什么都没有了,拿什么跟三皇子争?
但这和沈时纣没有关系,万千乱事都落不到他身上。
他整理了一下衣冠,转身准备出宫。
今晚,他要带着白青柠去看端亲王。
98、风云(三)
端亲王一直被元嘉帝以祈福为由, □□在一座寺庙里。
寺庙并不是坐落在京郊或者荒山中的野庙,而是在京中内城里比较繁华的中心修建的佛寺, 白日中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夜晚时因为宵禁的缘故,没有什么旁的人。
端亲王到底身份不同,被幽禁于寺庙中, 也不可随意探视,沈时纣便带着白青柠一路夜行而去。
当晚, 沈时纣在桃花宅巷口等白青柠。
沈时纣还穿着从金吾卫下值时的玄色黑鳞长袍, 骑在马上等了片刻,便瞧见白青柠从巷内款款走来。
到底是第一次见端亲王, 白青柠特意换了一身鲜亮些的衣裳, 她穿了一身浓绿镶金边的滚衣襟硬玉绸缎面料的长裙, 头上簪了不少金簪珍珠, 不像是往日那般肃静, 反而透着矜贵之气,一眼望去, 在月下熠熠生辉。
沈时纣没准备轿子, 她便直接坐在了马上,因为裙子不大方便,便侧坐在马鞍上, 整个人靠在了沈时纣的胸膛上。
沈时纣戴着面具, 载着她在深夜寂静的街巷中前行, 偶尔路上会撞见巡逻的金吾卫,都会远远地避开他们。
那时已是五月份了, 深夜风也不冷, 沈时纣抱着她的腰, 她扯着马绳控着马,俩人骑着马,慢悠悠的向前行。
马蹄在街道上发出“哒哒”的声音,回荡到他们的耳朵中,带着独特的音律,他们二人大概走了两刻钟,才走到佛庙前。
这佛庙是整个京城中最大的佛庙,不管是求姻缘还是问前程,都很灵验,他们二人没有从大门入,而是从一个小门进去的,进去之后是一段长长的林中石子路,他们手扯着手,踩着石子路向前行。
当时月色正好,林间的树叶被风一吹,便哗哗作响,带来一种树木独有的清香,他们俩向前走着的时候,沈时纣和她讲了自己那离奇古怪的出身。
他以前一直没和白青柠说过,他不说,白青柠也不问他为什么能从一个小倌变成端亲王世子,她自己也有重生的秘密没有讲,所以对沈时纣也格外宽容,沈时纣也是到了今日,要见端亲王了,所以才和白青柠说这些。
“我对端亲王与元嘉帝也都没什么很深厚的亲缘感情。”沈时纣对别人未曾说过这些话,但是对白青柠却并不隐瞒:“我不知道我父亲是谁。”
这两个人都很疼爱他,但是他只要一想到他的母亲,就无法从心底里接受这两个人的疼爱,一个是沈如烟爱着的男子,为了端亲王她远赴京城,却被端亲王的兄长所强抢,就算是端亲王本身没有做错什么,但沈如烟落到那个境地,八成都是因为端亲王。
另一个是强抢了她的人,从头至尾也没有给过她任何温情与爱,只有扭曲的占有欲。
他是被沈如烟生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