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蜃想着想着,又变得跟坚硬如铁。
但是他又不想碰自己,他只想让谢棠碰。
他慢慢地将整个人滑进谢棠的洗澡水里,它刚刚包裹过谢棠,现在又来包裹他,那就代表现在入侵他每一处毛孔的每一滴液体都跟谢棠本尊亲密接触过。
他感觉好舒服,快活得如同一尾游鱼。
为什么岜莱跟玄棘不能立刻暴毙呢?
两个阻碍别人幸福的杂碎。
须臾,水面如同沸水般剧烈翻滚起来,紧接着一只巨大无比的肉虫从里面一跃而出。
玄蜃走到镜子前看向里面畸形的怪物,它是如此的令人恶心,人类的四肢跟头颅猎奇地被缝在蝴蝶幼虫的身体上,如果被旁人强行与怪物拼接在一起的破布娃娃。
他本来是人类的,他原本不是这种样子的。
不!这不是他!这不是他!
玄蜃崩溃地伸出指甲暴涨的爪子环抱住自己,随着手指移动,诡异庞大的虫躯上留下令人惊心动魄的血色深痕。
这一刻,房间内所有的虫子都躁动起来,争相恐后地试图从困住自己的罐子里逃离这充满血脉压制的现场。
玄蜃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没有眼白的眼球内满是粘稠的黑泥,“岜莱,玄棘,你们都该死。”
是了,他们都该死。
如果没有神偶的束缚,他早就让他们生不如死。
谢棠会按照他原本设想的那样帮他从岜莱那里偷走神偶吗?
如果她那样做了,万一她借机知道他本体是一只怪物该怎么办呢?
她会嫌弃自己吗?她还会亲吻他的额头说他可爱吗?
如果他们没对他做那样的事,那么他还是完完整整的人类,他根本就不用这样患得患失担心谢棠会被他吓跑!
“岜莱、岜莱!你该死!你该死!”
不知过了多久,畸形的丑陋的虫子颤抖着双手将项圈戴回他那属于人类的脖颈,于是他扭曲的躯干剧烈收缩起来,变回少年白皙劲瘦的身子。
夜色中,有人发出痛苦的低吟,“谢棠……谢棠……我可以相信你吗?”
“谢棠……谢棠……我好疼啊……你抱抱我好吗?”
跟人培养感情需要时间,而他不仅没有时间,也不擅长这种事。
不知道是不是谢棠在玄蜃这里的催促起了作用,又或者是唐晚晚在玄棘那边的努力有了结果,寨子在第二天给出了教师失踪事件的调查结果。
据说有村民在山林里砍柴时意外发现了他们的尸体,线索指向他们菌子中毒产生幻觉,在浓雾中迷失方向最终葬身兽口。
唐轻柔跑来将这则消息转告给谢棠时,她正站在小芳此前分享给她的采花圣地劳作
她闻言没有第一时间作出回应,只是薅几把草叶用指腹碾成线,动作干净利落地捆起刚刚采摘的花朵的枝干。
她审美不错,姹紫嫣红的野花于她手中顷刻间化作错落有致的花束。
唐轻柔看她不紧不慢的模样就心焦,“姐姐,你倒是给点反应啊!”
这位npc神神在在的样子可以说是一点有效信息都没有透露给她。
唐轻柔心急如焚,“而且姐姐,眼看着玄棘跟唐晚晚那个死绿茶走得越走越近了!你快点付出点有用的行动来!爱情故事里默默送花的痴情舔狗从来都没有好下场!”
她这一说,谢棠就想起来之前自己当初顺手给玄棘送花的场面,她解释道,“你误会了,我不喜欢玄棘,我当时送花只是给自己的迟到找个理由。”
只是她这份发自内心的否定被唐轻柔评定为一生要强的东洲女人被戳穿糟心事后心口不一的挽尊。
没关系,不就是喜欢的男人被唐晚晚给抢走,还不想承认自己的失败吗?
这件事她熟悉得很。
她正在那里脑内给谢棠编写命很苦的单相思往事呢,谢棠回应起前面她说的问题,“这里雾气弥漫手机又没有信号,寨子里也没有放我们提前离开的意思,暂时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们能做的就是低调做人、谨慎做事、每天锻炼身体,苟且偷生,熬过这段时间。”
以玄蜃的说法,寨子定期“失踪”一部分人是双方都默认的规矩。
用武力值来对比,支教团显然是无法抗衡当地人才被迫“默认”。
当地人自然听族长、少族长两位最高领导人的话。
只要这三座大山还立在那里,那支教团的人身安全跟村民的经济发展永远都是伪命题。
心中有了自己的计较,她抬眼打量唐轻柔,并对她发问,“说起来这个时间点不是轮到你教数学吗?你翘课了?”
现在支教团里先是见识到小女孩变身□□精大杀四方的震撼,又经历过与散发着尸臭的活死人陆凌霄同处一室的刺激。
他们一行人的身心都遭受到巨大的冲击,能强撑着精神不在寨子里发癫都不错了,哪里还有胆量去学校继续跟怪物们亲密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