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刚落,就见于火款步走上前,快速抬手轻轻点了一下他的眉心。
越芜立即警惕的后倾身体,面上一派狐疑:“你这刁民又在故弄什么玄虚?”
于火笑容浅淡,抬手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隐于棉布条下的双眼,瞬间猩红一片。
“给你开阴阳眼啊~”
吱吖——
殿门被一股阴冷的风吹开,冷飕飕的夜风灌进室内,被吹出一道道凄厉的呼声。
青年站在那里,似山峰白雪,清冷卓然,可说出的话,却腔调阴森,似乎是在迎合呼啸而入的夜风。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侍从们后知后觉的抬起头,就见头顶那一柄柄拨浪鼓被风吹的四处摇晃,轻飘飘的弹丸不受控制的捶打瓷白色的鼓面,发出渗人的声响。
就在此时,耳边突然被一道凄厉的尖叫声覆盖,大家又唰的看向前方,就见刚刚还正襟危坐的帝王,此时已经瘫软在了椅子下,伸手指向房顶,眼神惊恐不已。
“徐、徐昭仪!别过来、你别过来”
宫人们被越芜的话吓住了,他们面面相觑,目露不解。
徐昭仪不是早就死了吗?
贴身侍从回过神,皱眉上前,意图去搀扶他。
可越芜却吓得连连后退:“啊啊啊啊——别碰我,别碰我!”
现场一片混乱,小柱子看向于火,上前悄声询问:“于哥?这是咋了?”
于火没搭理他,只是伸手在对方眉心轻点了一下。
小柱子的眼皮瞬间像是被挂上了两块大石头,沉重的合拢在一起,这感觉只有一瞬间,等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前方出现了一道虚幻的身影。
对方身上穿着粉色的丝绸,匀速向前漂浮,耳边还伴随着各种不同嗓音的嬉笑声。
而随着那女人的逐渐靠近,帝王的心态崩了,坐在地上狼狈地往后扑腾,整个人恨不得缩进座椅后面。
“别过来别过来道长、道长救我!”
身着粉色丝绸的女人长发凌乱,在对方的身前站定,同时伸出一双细白的手,弯腰想要去摸越芜的头顶。
越芜吓得惊慌失措,毫无形象的从座椅下钻出,啪的再度摔到地上。
粉衣女人适时转过身,露出一张没有皮囊包裹的脸,鲜血淋漓,看不清五官。
小柱子瞳孔猛地放大,张嘴就要喊救命,却被一只手先一步堵住嘴巴,把他所有的惊恐都给强硬的摁了回去。
视线中的女鬼并未在意他,只是不依不饶的凑近越芜,嗓音空悠又娇嗔:“大王,您好久都没来宠幸臣妾了”
越芜捡起自己甩飞在地上的鞋朝对方扔去,叫声撕心裂肺:“你滚!你滚啊!!”
“大王,你不是说最喜欢臣妾这身细腻的皮肤了吗?你看看臣妾的皮肤,光滑不光滑啊?”说着,那女鬼摸向自己的脸,等摸到那凹凸不平的腐肉时,她的眼神瞬间就像是淬了毒般,尖声质问:“我的脸没了!我的脸呢?!”
“是你!是你把我的脸做成了人皮鼓陛下,你好狠的心啊~”
“我的皮,你还我的皮”
越芜抱紧自己,慌忙辩解:“谁让你总是催着我上朝,寡人冷落你,你还要没皮没脸的往上贴。
都怪江枫,他说、他说既然如此,不如把你的脸皮剥下来,做成人面鼓,还能为我大宁江山祈福,尽一份绵薄之力”
之前表现的有多宠溺,现在这一刻就有多讽刺。
就在所有人都悄悄打量始作俑者的时候,对方却丝毫不受影响,唇角不知何时竟诡异的上扬,尤为的愉悦。
莫名的,那些看好戏的宫人心跳骤然加速,急忙地垂下脑袋,继续站在原地当鹌鹑。
另一边的越芜却依旧被吓得吱哇乱叫,好不可怜。
不过大宁朝气数未尽,冤魂暂时还伤不到他,但发现越芜能看见他们之后,那些惨死于人面鼓刑法的鬼魂竟纷纷从里面钻出来,一股脑的朝着越芜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