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家给田庄买些下人,我从小干农活,便把我挑去了,后来就和我家那口子成了亲,一待就快二十年。”
“你原来的主家是哪家呀?”李眠玉听罢,随口问道。
陈绣娥说:“京都崔家。”
李眠玉惊呼一声,一下捂住胸口,声音都有些发颤:“崔家?哪个崔家?”
陈绣娥与有荣焉,说:“我家主子是相爷,不过我和我家那口子一直在田庄做活,没见过相爷……小玉,你们兄妹莫非认识我家主子?”
李眠玉张了张嘴,想说崔相爷的长子,京都第一公子崔云祈是她未婚夫,可她转念又一想,她与崔云祈的婚事早已昭告天下,她若说了,岂不是就要被人知晓她是宁国公主了?
她缓缓摇头,“我就是好奇,听说崔家长公子生得如月如仙,温润清雅,我很想看看呢!”
陈绣娥笑了,没多想,这般小女儿心态很寻常,她说:“我家公子确实人中龙凤,不过我也没见过呢!”
李眠玉心里如猫爪挠着一般,好不容易忍耐住情绪,低着头着急又小声又问:“你方才说崔家遭难了?”
陈绣娥点头,又摇摇头,“我也不知,只知道遭难了,那日有军队进来田庄,我家那口子力气大反应快,带着我从后门赶紧逃了。”
李眠玉一下心里慌了,眼眶一酸,便低下了头遮掩,“这样啊。”
她嘴里嘟囔着天热,又低头弯腰掬了两把溪水洗脸,再抬起脸时,一张脸都湿漉漉的,“我去看看我阿兄收拾好没。”
李眠玉把脸弄得湿漉漉的,可眼角红着,却藏不住多少情绪。
陈绣娥看惯了人脸色,瞧出点什么来,毕竟这京中贵族姻亲多,多少能攀上点亲,但她假意什么都没看到,点点头,“我再洗会儿,水凉着正舒服呢!”
李眠玉站起身往回走。
她低着头没看路,燕寔就站在树旁,她硬邦邦就撞了过去,撞得鼻子痛,抬起头时,眼泪更如泉涌了,一串一串往下流,伤心欲绝的模样,“你长这么硬做什么?”
燕寔:“……”
李眠玉两只盈满泪的眼睛看着燕寔,忽然道:“崔家出事了,崔云祈会不会被那北狄贼子杀死了?”
燕寔一时有些茫然,皱眉低问:“崔家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