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张?”黄安令惊叹一声,显然是被这话吓到了。
“绘上万张过后,便会发现,自己绘制其他符咒时也游刃有余,不费吹灰之力。”胥晏如拿起狼毫,在几张黄纸上画下同样的定神符,接着伸出食指来,为其注入灵力。
如此,这张定神符才算成了。
她将这三张符纸分别递给三人,“仙道之路,崎岖坎坷,心魔钻孔而入,邪从心底滋生,善恶一念之间。若他日,你们被邪瘴蛊惑,就将其贴在身前。”
“多谢师叔。”
接过那符纸,卫芷溪未曾言语,而是注视着那定神符,眼底一闪而过的落寞伤感。
临近傍晚,有人送来了饭菜,不过四人都未打算去食用。这仅有的三间房,四位女子住同一间,沈奇与云鹤各住一间。
好在这屋子算不上拥挤,江写选择一处坐下,便进入了修炼状态。
夜如墨染,半轮冷月掩于云间,乌云渐渐铺满整片夜空,寒风凛冽,将那窗纸刮的沙沙作响。
黄安令年岁最小,尽管身处这陌生之地,仍旧安稳入睡。在另一角落处,卫芷溪仍旧在打坐修炼,只不过此时她面色苍白,双眉紧蹙,神情痛苦,额间布着一层薄密汗珠,双唇偶时颤动。
“爹娘……”
———
城郊荒野处,大雪飘零,一眼望去遍地厚雪覆盖,看不到边际。寒风刺骨,将那树上还未落光的树叶刮翻,迎着风雪打了几转,最终落在那雪地上。
女孩从城里归来,两个脸颊冻得泛起了红色,瞧着那树叶落下,便伸手去捡那落枯叶。可在即将要碰到时,忽有脚步声传来,女孩指尖微微一顿,随即一只布履出现在面前,只听“喀嚓”一声,那枯叶嵌入雪中,七零八碎。
女孩怔了怔,抬头看向面前之人。只觉着阳光映在雪上刺眼得很,叫她不禁眯了眯眼,可那人背着阳光,一张脸遮在阴影下,叫人看不清面容。
唯有那腰间的一枚玉佩异常醒目。
“这荒郊野岭的,哪儿来的小丫头。”
“不会是方才那户人家的吧?”
那人身后还跟着一人,女孩抬头望着这二人,一时忘了反应。
“若真是哪壶人家的孩子,还是清了后患为妙。”
“那人夺了鹤兄之物,你已杀之后快,这丫头,就放她一条生路罢!”
这时,女孩才注意到那二人携带佩剑,那微微拔出的剑身映出寒光,上面却沾染着一丝血迹。
女孩心头猛然一跳,踉跄着起身狂奔。
不知跑了多久,她瞧见了远处烟囱腾着雾气朝天上飘去,每日这时,爹娘都会做好饭菜,等着她回家去吃。女孩稍微松了口气,停下奔跑的步伐,朝着那屋子走去。
可当她爬上坡,却发现院门未曾大敞着,院子里,被白雪覆盖的地面上倒着二人,一动不动。
“爹娘溪儿回来了…你们怎么躺在那里啊?地上凉”
女孩双唇惨白,缓缓走向二人,随即映入眼帘的,便是沁染雪地的一片猩红色,那夫妇二人睁大双眼,双手死死抠着积雪,脖颈皮肉翻开肉绽,露出森森白骨,死不瞑目。
“爹!娘!!”
———
第78章
“芷溪, 你怎的了?”
倏地,她从梦境中惊醒,睁开眼, 瞧见胥晏如三人正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她这才发觉, 自己还处在打坐姿态中, 出了一身的汗不说, 急促喘息了许久, 心才逐渐平复下来。
她唇色苍白, 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我没事,劳师叔担忧了。”
“卫师姐可是做噩梦了?我也时常会被噩梦吓醒呢。”黄安令笑着道。
卫芷溪笑容依旧牵强, 皮笑肉不笑地点了点头,随即垂下眼眸, 眼底一闪而过的阴冷, 口中呢喃道:“是噩梦没错”
“啊!!!”
倏地,夜空下传来一声惊呼, 众人纷纷正色, 察觉出那惊呼正是从沈奇所居的方向传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