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人来人往,空气里飘散着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让人第一时间联想到痛苦和死亡。
电梯到达楼层,小鱼她揣着忐忑不安的心寻到奶奶说的病房号,站在门外踮脚往里瞧。
任奶奶在电话里说得含糊不清,导致她在来的路上各种胡思乱想,满脑子都是他被车撞飞后血肉模糊的画面,因短暂自由而灿烂的灵魂被一层层的黑雾包裹,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到所谓的逃跑计划有多么荒唐和任性,自责到不敢面对。
病房大多是套房,分为客厅和病房,她看了半天也没瞧见一个人,正欲推门时,耳边响起脚步声,漂亮的小护士推着装满医疗用品的小车出现在身后,稍显疑惑地看她,“你是来探病的吗?”
小鱼轻轻点头,“请问这里是温砚的病房吗?”
“是的。”
护士给予肯定回答,随即推开病房门,侧过身给小鱼让路。
她进屋后没急着往里走,默默跟在护士身后,头越埋越低,此刻好想把自己变成透明人,只想确定他是否安好。
“——小鱼。”
守在病床边的任奶奶和邹婶同时起身,原本望着窗外发呆的温砚也看了过来,眼底蒙起一层浅薄的灰雾。
自诩做错事的小鱼不敢正视他的眼睛,小步挪到奶奶的身边,想了无数个借口,最后选择直面错误。
“对不起,奶奶。”
任奶奶所认识的小鱼不是一个任性自我的姑娘,秉承着事出必有因的原则,她没有过多苛责,更不会把温砚受伤的事归咎于她的失踪。
“你人没事就好,以后不要随便失联,我们会担心的。”
“嗯。”
邹婶笑呵呵着替她找补:“到底还是小孩,还没过叛逆期,偶尔闹闹脾气正常。”
小鱼不敢接话,小心翼翼地抬眼看温砚。
护士姐姐正在给他测量体温和心率,他面无表情地配合,视线一直锁在小鱼身上没有挪开。
他的下巴,脸颊和手臂均有包扎的痕迹,大概没到伤筋动骨的地步,只是些许皮外伤。
邹婶和奶奶默契对视,到底都是过来人,有事情一眼便通透,找了个借口立马离开。
“温砚需要留院观察一晚,照看他的事就交给你了,小鱼。”邹婶遮不住的姨母笑。
“好。”
小鱼重重点头,作为罪魁祸首的她哪敢拒绝,默默站在病床边当保镖。
等到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小鱼鼓起勇气对上他幽暗的凝视,十分爽快地承认错误。
“对不起,我错了。”
一整天联系不上她的心慌,在确定她平安的那一刻消散无影,他眼底融化深情,唇边勾了点笑意:“你哪里错了?”
她站得笔直,深刻反思自己,“我不该突然玩消失,害你遭遇车祸。”
“出门找你是我的决定,被车撞是我自己不小心,你何错之有?”
“但是你出门是因为我失联,所以这件事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温砚眸光隐隐闪烁,轻吸一口气,温柔地牵住她的手,问话很轻,捎着丝丝忐忑。
“你厌烦我了吗?”
她用力摇头,“不是。”
“那是因为我太黏人?”
她继续摇头,弱弱补上一句,“我比你还黏人。”
“如果不是这些原因,你为什么想要逃离我?”
小鱼唇瓣微张,纠结半晌后选择沉默。
他低声催促:“我想听你的心里话,可以吗?”
她原本不想说,因为深埋心底的怨气一旦有了突破口会一发不可收拾,她害怕自己化身小怨妇把他骂得狗血淋头。
温砚不希望他们之间有任何隔阂,指腹轻轻抚摸手背,恳求似的,“小鱼”
她闭眼深吸一口气,倏地情绪激动地甩开他的手,两手叉腰,不由分说就是一通控诉。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你每天逼着我学习真的烦死了!我从睁眼到闭眼一刻不停地做卷子,我现在看见卷子就反胃,我是个人!我不是学习机器!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放松的空间?还有你讲题的时候一点也不温柔,板着个脸吓死人,给我造成极大的心理阴影,导致我现在一看见你皱眉我就心慌得不行,当人家男朋友当成这样,你是不是应该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
小鱼噼里啪啦说了一堆,温砚被吼得一愣一愣,脑子里定格某个关键词,有些不确定地问:“你刚才说男朋友?”
她微怔,死不承认,“我、我没说。”
他笃定开口:“你说了。”
“你听错了。”
小鱼矢口否认,她也没想到自己一激动把心里话全倒出来,被某人愉悦的笑眼盯得心乱如麻,转身想逃走,温砚先她一步察觉她的动向,用力往身前一拉,她顺着惯性坐在床上,被他从后面抱住,手臂缠绕细腰,困得死死地。
那抹熟悉的温度将她团团包裹,她呼吸发紧,“你要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