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别人都把话说满了,最终,许一也只能道:“……好。”
……
回去后,杨梦回给许一送来两盆月季,这时的月季还是一小株幼苗,叶子灰绿,蔫了吧唧的,无法让人想象它开花的样子。
当时只看商家发来二十几种月季盛开的图片,她左挑右选好不容易选了五颗不同种类的植株,当时只是觉得少,雄心壮志,最好能种满整个院子,结果,发来之后五盆她都嫌麻烦。
俗话说得好,买时一时爽,买后火葬场。
她现在确实后悔了,但也不舍得将它们扔掉。
“小丑东西,赶快跟依依姐姐走吧。”她将月季交给许一,临走时甚至还不忘抹了把眼泪。
许一挑了一下眉,将手中月季推出去,笑着说:“那我把它们还给你?”
杨梦回立刻摆手:“不不不,快拿走,快拿走。”
……
许一把月季拿回去之后,站在门口环视房间一周,也不知道放哪,最后摆在了窗前阳光最好处。
来瓦罐村这几个月,现在房间已经被她收拾得井井有条,不知是不是看习惯了,有时她也会觉得这里温馨不少。
虽然她适应新环境很慢,但是身边有朋友,更何况她也在主动适应这里的生活。
……
第二天,许一按时出门跑步,如今在路上碰到瓦罐村的人她也不再觉得不适,大多数人只是对外人的到来感到好奇,并没有敌意,几天新鲜劲过了,也就慢慢适应了她的存在。
现在瓦罐村大部分人都知道,每天早上天不亮,新来的那位老师就开始跑步,每天雷打不动,除非刮风和下雨。
甚至脸熟之后,有时热心的大爷大妈还会跟她打招呼。
她也会一一回应。
除此之外,她每天还会看到一个人。
村路尽头的高坡上,风声阵阵,这块地从一开始雪白一片,到现在只剩下干枯的棉花托。
人在其中走,枯叶碰花托,发出轻薄响脆的声音,像是屋檐下的风铃,晃起来一点也不沉闷,反而散发着欢快的味道。
她脚下的步伐逐渐慢下来,再次看到了高坡上那个身影。
江忆安在低着头摘棉花。
这么多天过去,已经摘了大半,再过几天,想必就能摘完。
许一看着那个沉默的身影,突然想起昨天杨梦回跟她说过的话:一个本该如花似玉的年纪,我看她的头发也不是理发师剪的,看上去像是自己理的……
早晨的风很凉,江忆安的头发被吹得有些凌乱,刚刚还在穿越棉花海的人不知何时已经停下来,站在土崖边上,远远望过来。
那一刻,她看到许一在看自己,似乎也愣住了。
女孩173的身高,穿着一件被洗得发白的衬衫,腰间系着一个白色肥料袋,但似乎带子有些大,扬起的发丝在晨风中发着金光,单薄的身形也因此一晃一晃。
不知是不是隔得太远,没有面对面对视来得让人窘迫,既然已经被发现,许一也没躲开,视线直直落在那双带着些许惊讶的眼睛里。
江忆安终归践行了她老实沉默的做派,对视不过几秒,她便收回目光,这次连身子都背过去了。
而这样的相遇持续了整整一个月,只是,江忆安再也没有看过来。
有时许一起得早了,会看到江忆安和陈明还有她后妈褚桂芝一起推着三轮去地里干活,她会像超过其他人一样,淡定地从他们身边跑过去。
有时会听到陈明在她走后跟褚桂芝说几句话,时间久了,甚至大胆起来,还没等她跑远就感叹一句:又来跑步了。
有时许一起得晚了,会像大多数时候一样,江忆安已经在地里干了好久的活。
而有时许一会看不到他们,就忍不住会想她今天为什么没来,等她反应过来,才发现原来已经适应这样每天和她相遇的日子,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就像你房间里一个不起眼的柜子,有它在的时候并不觉得有什么,搬走之后,露出后面洁白的墙皮,空荡荡的,总会觉得那里缺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