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雁一来是不太饿,二来是:“你去吧,我在人家连烟都不好意思抽。”
罗鸿还能不知道她:“晚上吃饱了吧?”
说什么大实话,罗雁踩他一脚,到院门口自己进去。
罗鸿接着往前走到麻雀的借书店。
他到得最晚,一圈发小已经先吃上,看到他一个人进来,麻雀问:“不是说去叫雁子吗?”
罗鸿随便说一句:“她晚上还有作业。”
夹一筷子肉扭过头:“你今天是不是上课来着?”
周维方也是才到没多久,说:“嗯,刚放学。”
就这仨字,惹得人人都憋不住笑,其中以李建军拍桌子最厉害:“真想不到三方有一天能说出这句话。”
他们当年可都是一起逃学的好伙伴。
这还二十几年的发小呢,都什么人啊,周维方:“你再敲两下,这破桌子该塌了。”
说谁破,麻雀:“你有好桌子,下回上你那吃去。”
周维方:“去就去,我下回多切五斤黄瓜条。”
五斤,给他烧的。
麻雀:“行,再整点鲍参翅肚。”
周维方:“还有八斤燕窝吃不吃?”
麻雀:“吃。”
又漫不经心道:“进修班难不难?”
周维方抿一口酒:“第一天上课,老师也没讲什么。怎么,你也想上?”
麻雀:“我寻思还是学门技术吃香,老在这看店也不叫事。”
这店哪儿不好了,李建军左右看:“你这一月又不少挣。”
他现在最为钱发愁,杯里的酒一口干。
麻雀知道他烦心,说:“这红玉也能上学了,说不准哪天户口放宽,弟妹就不用回老家了。”
媳妇在京市只待到正月十五,李建军就把她送上火车,他这两天冷被冷灶地过着,摆摆手:“哪有那么容易,没落户的知青还有多少。”
他不想提这个,转而说:“红玉的事,多亏罗叔了。”
罗鸿:“客气什么,孩子上学是大事。也是厂里育红班今年还有名额,不然他哪使不上劲。”
李建军举起杯子跟他碰一下:“话不多说,兄弟干了。”
吃到最后数他喝得最多,被周维方和罗鸿一左一右扛回去的。
罗雁还在看书,听到院子里闹哄哄的以为是哥哥醉了,透过窗户瞄一眼放下心。
过了会她听见哥哥进屋的声音,探出头看一眼:“建军哥喝这么多。”
罗鸿:“他这两天的心情不太好。”
他说完话抱着盆去洗漱,罗雁也缩回房间里,大概是她最近也情窦初开,很能理解李建军的惆怅。
她把书桌收拾好,躺在被窝里又看一遍周修和的信。
这一封是他正月初九写的,说按老家的规矩要拜天公——仪式比起建国前不大,比起过去那些年已经算很热闹。
罗雁想象着锣鼓喧天的场景,把信收好放进饼干盒子里,根据周修和回京市的时间掰着手指头数:应该还有三封信。
罗雁所料不错,接下来的三天都有她的信。
她给每封都写了回信,在周日揣上一起出门。
刘银凤看女儿扎辫子就知道她今天要干嘛,只叮嘱:“天黑前回来。”
罗雁想起来:“我晚上跟哥哥出去吃。”
跟谁?罗鸿:“你有几个哥哥?”
罗雁才反应过来没跟他提过,张着嘴:“你不会晚上有事吧?”
罗鸿:“那倒没有,在哪见?”
罗雁也不知道要去哪吃,说:“车行。”
嗯?罗鸿:“怎么会是在车行。”
罗雁往自己身上缠围巾:“周维方说他请客。”
罗鸿一猜就是跟发小去进修班的事情有关,也没觉得请妹妹捎上自己有什么不对,喝掉最后一口粥:“我下班过去。”
他刚要站起来被妈妈拽住,奇怪道:“咋了?”
刘银凤看女儿走远才问:“三方请客,怎么是妹妹先知道?”
罗鸿匆匆解释几句,急哄哄道:“妈,我上班要迟到了。”
刘银凤没再拉住他,转过头看向丈夫:“你不觉得奇怪吗?”
罗新民想了想:“跟上学有关系,雁雁肯定上心。”
是吗?刘银凤摆弄着桌上的碗筷:“儿子这一圈发小,我都数得出来有几个对雁雁有小心思。”
一家有女百家求,女儿有人喜欢再正常不过,只要不是那等子耍流氓的货色,缘分他们全凭儿女自己定。
这事,夫妻俩也说过好几次。
罗新民:“要真是在咱胡同里挑,我倒觉得三方人不错。”
刘银凤:“行什么行,他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罗新民:“我也说了是矮个里拔高个,再说,不还有写信这孩子吗。”
提起这个,刘银凤也不大满意:“外省人,将来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