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辆车的进价得百来块,就要几辆车厂里也不给批条子,钱都压在货上肯定是负担不起的,所以车行打从做这个生意开始, 就是靠罗鸿的周旋,才能够每回进货都只付一半钱, 卖完一批车再结尾款。
这事算不上违规,罗鸿的面子还没那么大,可较真起来也是钻空子。
一旦有人嚷嚷出来,他的面子自然更加不值钱,人家不愿意沾上一点“帮职工挖墙脚的风险”, 催着赶紧结账,并且表示以后都得给全款。
钱这座山压下来,罗鸿措手不及,又对发小抱歉,说:“我自己收拾他,就是给你添麻烦了。”
周维方:“别给老子讲这种屁话,就说你能拿多少。”
罗鸿:“八百五。”
周维方:“那够了,我再凑一凑三千还是有的。”
罗鸿烦的不是这个,说:“这回够了,下回怎么办。”
周维方唯一的办法就是:“借。”
一口气要借几千块,哪有这么容易,罗鸿:“我看不行还是我回家拿。”
周维方对罗雁还没死心,这个选择自然就要摆在最后面:“行啦,我来搞定。”
罗鸿:“那不行,有债也是咱俩一块扛。”
周维方捶一下他的肩,想起来问:“没影响你评劳模吧?”
罗鸿:“倒没有,就是本来我上台发言的环节取消了,幸好没跟家里提过,不然还不知道要怎么圆过去。”
他其实还挺期待这事的,尤其是父母都要去看表彰大会,尽管他嘴上总是默认妹妹的优秀,但难得有表现的机会,整个人抖擞精神。
周维方还帮他看过发言的稿子,两个臭皮匠改了半天,这会勉强说:“好歹能把丢人的稿子藏起来。”
罗鸿掏出来拍桌上:“写这玩意还怪费劲的。”
他能有多少文化水平,肚子里的墨水晃一晃凑不够二两重,加上发小也不怎么压秤。
周维方帮他宽心:“哪天你做领导,讲话能讲得你心烦。”
罗鸿啧啧摇头:“这班上的,我看是撑不到做领导那天了。
周维方忍不住笑:“你天天说不干,结果还成劳模。”
罗鸿:“我领工资了总得好好干。”
在其位谋其职,他做人还是讲道理的。
周维方竖起大拇指,问:“喝点?”
他到隔壁的餐馆炒两个菜,还带回来一升散啤。
罗鸿是个不爱抱怨的人,骂过也就算事情过去,转而说起些有的没的。
周维方有几天没见过罗雁,状似无意地问起。
罗鸿哪能听不出来,犹豫一下还是说:“她还能干嘛,周一到周六上学,周日跟同学去图书馆。”
周维方:“看来她跟同学发展得不错。”
罗鸿真是不想做往他心口扎刀的人,含含糊糊:“还行。”
可不把话说起死了,周维方的眼中就燃起两簇小火苗:“哪里不行?”
罗鸿:“我也没细问,反正她天天挺开心的。”
周维方也不知道说给谁听的:“开心就好。”
罗鸿转移话题:“对了,咱姐下个月结婚是吧?”
大姐周玉瑶和王德林的感情进展稳定,上礼拜见过父母后开始谈婚论嫁。
周维方:“对,本来她还说不着急,结果我妈一提我二哥刚办完喜事,再办一场怕冲了,她立刻说结。”
站在封建迷信的角度上来看,罗鸿:“好像是有这个说法。”
也不光为赌气,周维方:“再拖一年,王哥都几岁,人家下面还有弟弟。”
说起这个,罗鸿:“等你二姐也有对象,该你了吧?你想找什么样的?我妈牵桥搭线特别有一套。“
他当然不是那种爱催别人结婚的类型,本意也是希望发小能够移情别恋。
但周维方注定是要叫他失望的,说:“我还有得等。”
等什么?难道真等到妹妹结婚那天?
罗鸿自己没有这种经历,也想象不出来什么样的感情能驱使人在漫长地等待中。
他在心理上有一秒站在发小这边,想要说出点帮他鼓劲的话,但觉得给太多的希望也不好,挠挠脸。
周维方自己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调侃:“什么时候到你?”
罗鸿双手一摊:“看我这两袖清风的。”
周维方不会说什么你爸妈肯定备着之类的话,他太了解发小的个性,说:“今年再挣,回头我们也去拜拜之类的。”
罗鸿:“有道理,选个黄道吉日。”
他明天要上班,又说几句后回家,发现妹妹的房间灯还亮着,敲门问:“你干嘛呢?”
罗雁活力满满:“明天高数有期中小测。”
她鼻子动动闻见味:“又喝。”
罗鸿两只手指一比划:“就喝了这么一点。”
罗雁嘁一声,翻个小小的白眼。
罗鸿薅一下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