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溶溶愣了愣,她居然还想着自己的处境,负疚感就冒出来了:“姐姐,你该怪我的,若不是我,当初你已经嫁给曲大哥了。”
葛佩兰默了一瞬,神色变得有些不自然,淡淡道:“这或许是天意吧,他如今怎么样?”
“他被关在刑部下属的矿山牢狱里,对了,明日就是曲大哥的生辰,我要去看她,你要一起去吗?”
惠音和谷雨被岳溶溶支去给高院首打下手了,她才这么直接说了出来。
葛佩兰的脸色却是一僵,别过脸去:“不见了,没什么好见的。”
岳溶溶握住她的手:“姐姐,你是不是还在怪曲大哥?”
葛佩兰忽然反握住她的手,像是什么就要脱口而出,却戛然而止地看着她,最终垂眸,半晌摇了摇头:“都过去了,溶溶,你也过去吧,曲烈山出不来了,你不该为了他耽误了你一辈子。”
岳溶溶错愕地看着葛佩兰,她的心里是充满了感激和感动的,当年的事,葛佩兰从始至终都没有怪过她,恨过她,可现在见葛佩兰的样子,却一直在怪曲烈山,或许是因为曾经爱过吧。
“方才我听高院首提到沈侯,想来很有权势,他能为了你请高院首来为我们这种平民诊治,那是很在乎你的缘故,他对你很好是不是?”
岳溶溶绞着手帕,半天不语,才点了点头。
“那你户籍的事他知道吗?”她目光揪住了岳溶溶,满是担心。
“嗯,他已经帮我脱籍了。”在她进府的当日,沈忌琛就已经帮她办好了此事。
葛佩兰由衷笑了出来:“那你要把握住,多为自己想想,别为了旁人耽搁了。”
她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岳溶溶也不好将她和沈忌琛曲烈山之间的纠葛解释的太明白,便含糊其辞地应了。
此时惠音出来喊葛佩兰,葛佩兰就要进去了,岳溶溶拉住她,再低声问一句:“姐姐,你明日当真不去了?”
葛佩兰点头:“我要照顾我夫君。”
岳溶溶恍然,是啊,佩兰姐姐如今已经有了自己的归宿,她怎好再让她去见旧情人呢。
“溶溶。”走到门口的葛佩兰突然站住了脚转身看着她。
岳溶溶盈盈一笑:“怎么了?”
“忘了过去吧。”
她说完就进屋了,岳溶溶呆了一下,没再多想,她要想的是,明日怎么摆脱惠音和谷雨忽然她就想到了,临走前,特意和葛佩兰串了供,拿她做借口,葛佩兰起初不肯,怕沈忌琛怪责岳溶溶,可岳溶溶却坚持,最终葛佩兰无奈地叹气:“你决定了的事还是这么犟。”
至于沈忌琛她不用多想,左右他是要去上直的。
但碍于昨日惹他生气了,今日他还不计前嫌请来了高院首,岳溶溶还是想着讨好一下他,表示一下感谢,回到府里,她便进了大厨房,跟着厨娘学做金齑玉脍,这道菜精美,讲究刀功和细致。
岳溶溶试了好多次,浪费了好多鲈鱼,直到她觉得罪过罪过,要给这些鲈鱼做一场法事时,才终于切的能看得过去了。
放下刀,她只觉得自己的手都快僵了,惠音连忙给她按摩,过了一会,她才开始学着做型,她摆成了芍药花的模样,竟也能忽略刀功的粗糙之处了,惹得厨娘在一旁连连称赞。
厨娘打趣道:“怪不得常言道,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抓住男人的胃,溶溶姑娘这是连侯爷的眼球都要抓住,半分也挪不开。”
这话里有话的一旁的厨娘们都暧昧地笑了起来,岳溶溶脸上一热,转过身去,正巧这时有人来传:“侯爷回府了!”
文松跟在沈忌琛后头进了府,门房的小厮和府兵纷纷悄悄侧目,只见今日身后面色还是冷冷淡淡的,但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是不一样,文松看着沈忌琛轻盈的步伐,和昨晚负气离开时判若两人,他紧走几步,叮嘱道:“侯爷,这件事是谷雨悄悄告诉我的,姑娘给您买了礼物,大概是想给您一个惊喜,您千万沉住气,别到时候坏了姑娘的兴致”
沈忌琛暼了他一眼,嫌弃道:“啰嗦。”
走进正院,谷雨在门口等着了,一见沈忌琛,就笑容洋溢地行了礼:“参见侯爷,侯爷回来了,姑娘已经准备好了晚膳,就等着您呢。”
沈忌琛压了压嘴角,轻咳一声,淡淡应了:“嗯。”
他往花厅而去,就见岳溶溶笑吟吟地站了桌边,他不假辞色地看了她一眼,走过去,怡然落座,有丫鬟上前递了热巾帕,他慢条斯理擦了手。
岳溶溶见他好像还是不高兴的样子,连忙将桌上最中间的那盘金齑玉脍往他面前推了推,献宝似的道:“这是我亲手做的。”
谁知沈忌琛听了拧了下眉,说道:“以后这种危险的事不要自己做。”
危险?他是指拿刀?岳溶溶心底一暖:“我很小心的。”她扬起笑脸,“为了感激你今日请了高院首去看佩兰姐姐的夫君。”
沈忌琛面色微沉,他凝注着岳溶溶,漆黑的眼眸像是化不开的浓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