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娘子差点就骂出一句“煞笔”了,怒道:“用你的胸大肌仔细想想,我也是要脸的,也是要名声的!
武一魁那废物之死与你有关,现在尸骨未寒,我就给你送钱,外人怎么看?堂里的兄弟怎么看?”
林泰来不是不聪明,主要是德行和道理用多了后,产生了些许后遗症,遇到不上心的问题就懒得多想了。
现在回想起来,这娘们在县衙告状索赔,然后通过县衙判决来合伙,也可能有这方面考虑。
反正真金白银到手,从林博士晋升为林教授的林泰来懒得再去细腻琢磨,拔腿就走了。
钱是男人的胆,腰缠三百两,衙门打关节!
熟门熟路,直入县衙东院粮科公房,找到粮书章廷彦,直接问道:“章先生在府衙有人脉么?”
章粮书被这个突兀的问题弄得很诧异,“你问府衙干什么?”
林泰来财大气粗的的说:“假如县试过了,不知再买通府试要花多少钱?一百两够不够?不够再加!”
于是章粮书更诧异了,“你哪来的钱?在乡下收保护税也这么赚了?”
知道章粮书心细,林泰来不想担上“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的罪名,如实答道:
“刚从校书公所拿的,他们花了点钱,聘我为客座文学教授。”
林教授刚说完,就见迎面一个茶杯飞了过来,但他敏捷的侧头闪开了。
“先生何故动怒?”林泰来问道。仔细想了想,自己这两天也没得罪章粮书啊,还是说他想从自己收里分一杯羹?
章粮书阴着脸问:“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林泰来茫然,这几天这么忙,不是打人就是要钱,天天都有事情做,难道真漏下了什么?
章粮书怒喝道:“我说过,在你去一都插旗抢地盘之前,不想再听到你的花边新闻!
我上次给了你十天时间,现在只剩六七天了!如果你做不到,有的是人想干!”
林泰来拍了拍额头,差点忘了,自己还有这个本职工作没干!
章粮书警告说:“我现在有理由怀疑,你根本没想着去一都抢地盘,只想借县衙名头,出去招摇撞骗,打人也没人管你?
别忘了你的本分!撤掉你这个书手,征发你去服劳役修河道,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绝对没有那个意思!”林泰来连忙拍着胸大肌,表态说:“今日还有半天时间,我马上就出发,去一都乡村做事!”
因为刚发笔小财,才春风得意了一个时辰的林教授心里发出了悲叹,这就是“没上岸”的坏处,衙门想拿捏一个平民太容易了。
别的不说,江南地区有一个特殊税种叫“白粮”,都是特定的好米,专门提供给皇宫大内吃的。
这个税种不能折银,必须缴纳实物,江南地区一年额定二十一万石,其中苏州府承担六七万石。
而且白粮不能通过接力兑运方式,也不像漕粮一样靠官运,而是民运。
衙门想收拾你,就签发你去运白粮,从苏州一路运到两三千里外的京师,可以直接把普通人坑到破产。
至少要考中秀才才能避免这些烦恼和威胁,可以算是脱离平民阶层上岸了。
目前来看,上岸三步里的前两步县试府试,能直接帮忙的人还是章粮书,另外就是要有足够的资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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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暴力不能解决问题(上)
本来林教授今天兜里多了三百两现银,又穿上了长衫,寻思着找地方进行消费。
主要是在这天下最繁华的都市里,考察一下这时代的高端第三产业,为创业积累经验。
没想到被章粮书当头棒喝,险些飘起来的心再次认清了现实。虽然你林泰来在街面上小小红了几天,但本质还是个底层平民!
可以看出,章粮书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连发配去修河道的话都说出来了。
胡混了这许多天,就忙着立字号、刷流量、弄银子,虽说小有成果,没有白忙。
但这些全都是个人私事,心思完全没在公家的正事上,难怪章粮书脾气爆发了。
所以今天不做公事不行了,林泰来临走前,又想起什么,对章粮书禀报说:
“我们安乐堂对进军一都这件事很重视,准备专门增设分堂负责一都事务。
我这些天也一直在考察,分堂堂口应该设在哪里,目前看好了一处地方。”
章粮书对这些破事没兴趣,敷衍着问了句:“哪里?”
林泰来答道:“姑苏驿那里就是最佳位置。”
“滚!”章粮书简明扼要的表达了态度。
林泰来还是不死心:“驿站不都是归县衙管的吗?我看姑苏驿占地很大,能否从里面分出一个小院落给我?我可以交租金!”
章粮书叱道:“你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那里是全江南最豪华的驿馆,苏州城有两个县,都用这个驿馆!所以那里归府衙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