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面对着自己:“我看着很弱吗?你这么担心我不适应。”
对上视线,尤绘解释:“不是,就是这里的环境不太好,你好像有洁癖来着。”
梁清屿说:“这没什么所谓,你现在需要担心的是你奶奶,不是我。”
话音刚落,尤绘脱口而出:“是你。”她的眼神认真,直直盯着面前的男人。
梁清屿很显然没有料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下意识顿了几秒才问:“你说什么。”
不等尤绘开口说话,广播里通知他们乘坐的车次进入到了正在检票的状态。
尤绘转回身面向检票口,从口袋里拿出身份证:“你跟紧点。”
梁清屿都来不及说好,尤绘的手就反背到了身后,四指向上勾了勾,意思让他牵着。
这回梁清屿反应迅速,立马把手递了过去,刚触到尤绘的手指,她就直接把这只大手给牵住了,并且牵得牢牢的,拉着梁清屿一步步挪到检票口。
排到尤绘时,两人只能被迫分开。
尤绘先一步过了检票口,站在一旁等梁清屿。待他刷完身份证,闸门打开,两人的手同时递了出去,然后默契地牵到了一起。
跟着人流往站台的方向走,路上大家都背着大包小包,行动十分不便,幸亏尤绘和梁清屿什么行李都没带,要不然更麻烦。
根据指示找到车厢,此时车厢前已经排满了旅客,乘务员扯着嗓子喊:“大家不要着急!慢慢来!肯定会等大家都上车了再出发,一定不要挤啊!带小孩的家长牵好自己的小孩!”
听到乘务员说的最后一句话,尤绘和梁清屿几乎同一时间,将对方的手握得更紧。
排队挤进车厢内,过道上堵满了旅客,尤绘看了眼墙上的座位号,她的座位不巧刚好在车厢的中间部,而那个位置是人最多的地方。
看着堵得水泄不通的过道,有很多旅客的行李大到完全无法通过,旁边座位的两个大哥就齐力直接把行李举过拥挤区域。
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半天,嘈杂的声音不断挤进耳朵。
尤绘看了眼时间,此时已经到了开车时间,但车厢外还排着长队。主要原因是行李太多,不方便找座位和前进。
尤绘和梁清屿站在这过道上都不知道侧着身子给多少人让了道,就几米的距离,他们走了快十分钟才终于找到座位。
是三个人一排的走廊处,旁边的两个座位,中间坐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女生,窗边坐的是一个大叔。
站到座位旁,尤绘似乎没有要坐下的意思,梁清屿就直接把她推到座位上坐下。
跟她说:“你好好坐着,别想有的没的。”
两人的手还牵在一起,他轻轻抚摸着她的手背。
尤绘微微仰头看着他,车厢内的灯光刺眼,让人忍不住眯了下眼,视线变得模糊不清。
终于在十分钟后,火车开车了。
它哐当哐当的行驶着,窗外的风景快速变换。
乘务员站在车厢连接处,看到此时的车厢里堆满了旅客,买了无座票的人只能挤在过道上,另一头还有个乘务员推着小车过来卖零食饮料,但压根儿走不通。
这一头的男乘务员扯着嗓子喊同事:“你先别过来了!没路走啊!回去吧回去吧!”
推着车的乘务员也很无奈,隔着老远跟他对话:“怎么这么多人呐!”
男乘务员说:“没得办法!”
推着车的乘务员见这条路实在走不通,干脆站在原地喊:“有没有要吃瓜子花生的!还有啤酒哦!”
有旅客从座位上站起来问:“有没有盒饭啊?”
乘务员说:“有的有的,卖盒饭的同事在后面呢,马上就来了。”
听到他们的对话,尤绘再次侧头看向站在过道旁的梁清屿:“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我包里有低卡饼干。”说着,她就松了梁清屿的手,从包里掏出那袋饼干。
“我不饿,你吃。”梁清屿重新牵起尤绘的手。
听到他这么说,尤绘也不吃,把饼干又塞回了包包里。
之后的一个多小时,两人没再说话。
梁清屿一只手被尤绘牵着,另一只手肘靠放在椅背顶上,看着车窗外的景象,时不时还要注意过道上的旅客,给他们让道,帮人扶行李。
而尤绘全程微垂着头,盯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几次她都侧头去看梁清屿,想说的话又都给噎了下去。
余光里,梁清屿手腕上的那块表,在这恶劣的环境下显得格外刺眼。
随着天色渐渐暗淡下去,长时间紧闭的车厢里,各种各样的味道混杂着,越来越刺鼻。
尤绘看到斜前方的一个大妈脱掉了鞋子,一边嗑瓜子,一边用手揉搓她穿着肉色袜子的脚。而她对面的大叔抱着桶泡面吃得津津有味,大叔旁边坐着一对母子,母亲抱着啼哭的小孩,一个劲的哄着,但却没有一丁点的作用,小孩好像有着使不完的劲,哭声响遍了整节车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