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助是没有见过风漪的, 哪怕是在图腾觉醒仪式的当天也没有, 一是因为人太多了他根本看不到, 二则是山下的那面镜子根本没有对准过风漪, 而是一直将画面定格在了那群即将觉醒的孩子身上。
关于这一点匣助倒是能理解,一般势力这种时候都是会选择拒不接待外客的,因为无论是祭舞还是当时的巫咒若是被一些领悟力好的巫听到了,都是有可能而因此研究出什么来的,而女阴今年又不是只有女阴人自己参加,最好的做法自然是从头到尾都将画面定格在另外的地方,这样既能让山下的人一同庆祝,却也不会泄露女阴的秘密。
所以直到此时匣助才发现,相比于周围高挑强壮的女性,风漪夹在其中着实显得娇小,虽然这个体型在外界也已经算得上是鹤立鸡群了,但在女阴内部就着实显得不够看了。
不过匣助也不关注这些,他只是震撼于以女阴的习俗来说,这个人竟然能登上王位,这岂不是说,她比其她人都还要能打?
所以,在对方看向自己时,匣助就觉得自己身上又隐隐作痛起来了。
更别提,不止是风漪的目光移向了他,周围的人也将目光移了过来。
水晶玉璧下被折射得发光的肌肉看得匣助都觉得眼睛刺痛起来,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像是在驱使着他离开。
女阴高层们好奇的瞧着他,她们本来还奇怪对方为什么会那么弱,但一想到他是在外面长大的,弱一点也情有可原,可到了现在这种时候,除了底下人不清楚情况以外,高层自然不会不清楚。
所以她们心情很复杂。
不谈群体,单对单的情况女阴是很少有跟别人争锋相对‘势均力敌’的情况发生,她们大多都是压着别人打,像人形凶兽似的,许多妖兽对上她们都未必能占上风,可这样的局面,或是在以后就要被改变了。
至少目前来说,她们不觉得鰕姑人在力量与技巧上有何出彩的地方,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对方更擅长于在水中作战的缘故,但不管怎么说,确实让崇尚力量的她们有些失望,排斥人是一回事,可他们要是弱成这样,那才是更丢人的事。
她们都能想象以后若是有人打不过她们,就拿鰕姑人来嘲讽她们,偏偏她们还反驳不了,那得是一件多丢人的事啊?
在匣助人没有来之前,甚至已经有人主动向风漪提议,以后若是鰕姑人加入进来,把他们的训练翻倍吧。
毕竟,弱那就多练,不是吗?
不过这个提议被风漪断然否决了,这是出于她的私心,不过理由她倒是找的冠冕堂皇,训练强度不仅得考虑当事人的身体素质,也得考虑其精神状态,压垮了表现反而会比之前还糟糕。
在女阴人眼里,男性本来就是弱者,这样的理由她们是能接受得了的。
“起来吧,”风漪用特殊的视野看了匣助几眼,确定图腾没有淡化,反而像是已经完全适应了对方的身体没有排异反应后,这才道,“你的来意孤已知晓,稍后会有人将文书交予你。”
造假这种事风漪早就习惯了,女阴用来记录历史的巫卷本身很多就拥有着漫长的历史,再拿上个陈年老墨把编造的故事写上去,又通过神奇的巫术,外人再怎么也不可能从中找出破绽来。
因为很多巫卷上本身就刻着会影响预言之类的巫咒,而预言这种做法,本身精度也是不高的,只能囊括一个大半范围,不然各个势力也不会有专门的暗巫和探子了,只依靠预言和反预言就行了。
匣助惊讶地看了风漪一眼,之前鰕姑无意打探女阴的来路,只知道这个国家不好惹没有男性,这次来之后匣助才有意去了解女阴是怎么建立的,在那之前她们在哪儿,是迁徙过来的还是一直都在这儿。
成为图腾战士之后,匣助想要打探这些更容易,因为别的图腾战士都很热心,所以在了解之后,匣助其实已经对此不报什么希望了,毕竟女阴同样是从别的地方过来的,这说明她们很可能保留下来的巫卷典籍也有所缺失,没准对他竟然能觉醒图腾都是一头雾水。
可现在看来,对方却明显是了然于心,仿佛对他的来历已经心知肚明了。
但如果早就知道这些的话,为什么从未与鰕姑透露过丝毫信息?
不过匣助本身就只是个暗探而已,并不负责考虑这些问题,所以他又重新跪了下去:“多谢大王。”
他也没问对方所说的跟自己所想的是不是一个意思,就算不是那也无所谓了,他身上的图腾就是最好的证明,剩下的就该鰕姑国的高层去头疼了,而匣助自己,他现在只想赶快、尽快,最好能一眨眼就飞回鰕姑去。
风漪微微颔首:“对了,听凤鱼她们说你基础不太好,孤怕你离开之前遭遇危险,所以孤决定让越卿亲自教导你,待学有所成还再送你离开。”
匣助瞳孔地震,这谁?
不过很快匣助就知道是谁了,因为对方已经主动出列了,弯腰道:“臣定不负大王所望。”
蛇越,开阳丞相,掌武卫官军选授简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