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问:“是不是王军和王梅之间的事?”
郭慧贤皱起了眉:“妈!”
程玉秀再次向她保证道:“好好好,这次不问了,真的不问了!”
她这哪里是在问?以她吃瓜几十年的经验,说不定早就猜到真相了!
——
姜红麦生日那天,向大家宣布了一个好消息:她要和王祖生去领结婚证了。
这是她和王祖生商量好几天的结果。
她们不止决定要结婚,还把守了二十多年的秘密告诉了王军和王梅。
小叔子娶嫂子?堂哥成了亲哥?
这样的事情要是早一年传出来,肯定要在村里炸开锅,早十年传出来,两家人的脊梁骨都要被戳出一排窟窿来。
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就算他们走到一起,也不会引来太多人的反对,顶多是在背地里议论几句罢了。
话说回来,如今村子拆迁了,大家都住得远,再怎么议论也没关系,反正最后也传不到她的耳朵里。
姜红麦和王祖生领完证后,还在饭店里开了几个包间,请了不少平日里关系好的人。
到底是认识几十年的老友,哪怕知道他们结婚,也不会对他们指指点点,反而支持他们要追求自己的幸福。
饭桌上,敬酒一杯接着一杯,每个人对他们说的都是发自真心的祝愿。
唯独他们的孩子,那一对同父异母的亲兄妹。
王梅没有到场,听王祖生说,她知道真相后把自己关在家里哭了好几天。
王祖生不知道原因,分明小时候她总说,希望姜红麦不是自己的大大,是自己的妈妈,可如今愿望成真了,她又不高兴了。
知道王梅是自己的亲妹妹,王军也消沉了一段时间,尽管还是如常上下班,但整个人都魂不守舍的。
就像是他现在在饭桌上一样,聊天喝酒时,对谁都保持着客气的笑,可不说话时,意识却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王祖生和姜红麦的爱情是圆满了,可他们的呢?
这本不该发生的爱意,才刚刚冒出一点头,就被扼杀在了土壤里。
也好,起码还没有造成什么大错,早点结束也能早点开始各自的新生活。
“你说说,领证也不提前说,弄得我啥也没准备,”一名姓段的婶子主动摘下脖子上的项链,走过去戴在了姜红麦的脖子上,“这项链就当我随的礼了。”
她叫段宝霞,郭慧贤今天是第一次见她。
同样是四十多岁的年纪,她瞧着要比村里的婶姨们年轻得多。
精致的妆容、时髦的衣裳,看起来左不过三十出头。
牌桌上,常听母亲她们提起“宝霞”,却从来没见她来跟她们一起打麻将。
听母亲说,段宝霞是发财了,早在村子拆迁之前就搬去了市里。
天晓得她是怎么走了好运,只知道她总是要去外地出差,一开始一个月还能坐下来聚一次,如今也就只有过年的时候能见个面。
段宝霞有钱啊,是村里第一个买手机的人,谁提起她都羡慕得很。
早些年跟老公离了婚,儿子如今在外地读大学,她一个人有钱又有自由,简直是她们这一众农村妇女的标杆。
不过现在大家也没当初那么羡慕了,毕竟家家户户都拆迁分了房,日子虽说不算大富大贵,却也是好起来了。
得亏这两天她刚出完差回来,否则还赶不上姜红麦和王祖生的酒席呢。
不止是姜红麦,打开桌子上的手提包,段宝霞又掏出了好几条项链给屋里的人发了发,可惜这次出门带得不多,所以只发给了女人。
郭慧贤没有,但是程玉秀拿到了一条。
“啧啧,有钱了就是不一样,发项链跟石头一样。”
嘴上夸着她大方,可当把项链拿起来后才发现……这项链好像跟平时见到的不太一样。
不是金,不是银,也不像是铜,但是每一颗珠子都是沉甸甸的,表面不知道涂了什么东西,在光线下还能反射出七彩的颜色。
“害,我还以为是金的呢。”
“这项链是啥东西做的?”
“怪沉的,应该也不便宜吧。”
众人研究了半天也没弄明白这是什么做的,不过离远一点看,倒是跟铁有点像。
随意地夹着盘子里的虾仁,段宝霞幽幽地道:“瞧瞧,没见识了吧?这可比金子要值钱多了,这么一条在外面都得卖二百块呢。”
二百块?!
郭慧贤又看了看程玉秀手上的那一条项链,实在没看出来,这么一条黑乎乎的项链到底哪里比金子值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