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地方,别出心裁的设计,到底在做什么研究?
这里的研究和十年前林芜在做的研究到底有什么关系?什么样的研究甚至要牺牲这么多人的性命?
他边走边想着,不动声色地悄然观察着前面男人的身影。
林堂春是学文科的,有段时间对心理学很是迷恋,花了不少功夫辅修这门课程,也算是小有所成。
他深知一个人的神态举止足以反映心中所想,这也是他平时对周围人言行举止格外敏感的原因之一。
所以他能够有十二分笃定,这个男人在撒谎。
不过撒谎的是一小部分,光根据举止来看的话,大部分话都还是可信的。
他说的那些回忆更像是掺杂着蒙太奇式的叙事风格,真假结合,通常让人不得不信以为真。
这也许是他的高超之处。
前提是如果情绪稳定隐藏得足够好的话。
但若是太过心虚,这样缜密的谎言也会被轻易识破。
就比如他见到林堂春的一开始说的,你见过我一面。
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看似简单的一句话背后却展露着巨大的漏洞。
因为他后来又补充道,林芜经常把林堂春带到研究院玩耍。
如果是经常带到研究院,两人又是师兄弟关系在同一个研究院共事,林堂春怎么可能就见过他一面?如果说他的关系真的如他自己所说那般,与林芜的情谊异常深厚,语气为何又带有半分疏离?
那个时候开始,林堂春就开始默默留意着男人说每句话时的神色。
从他说研究院爆炸的时候开始,到阐述周洄拿报告结束。
惊奇的是,他话语流畅,神态自然,听上去没有半句谎话,可是又透露出几分的不对劲。这几分的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单靠直觉无法确定,林堂春只能作罢。
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和林芜之间的关系背后存在着隐情,或者就是他做过不可饶恕的事情,才会想着在林芜的儿子面前隐匿和美化。
一路想着,不自觉弯弯绕绕的路便走到了尽头。
尽头处果然有一道出口,只不过昏暗异常,想必这就是男人口中所谓的“后门”。
“喏,就是这里,你从这悄悄出去,这里出去之后是祥云街,先不要打车,等一班青州来的边境公交,一路坐到繁华地段再正常打车回去。”
“好。”林堂春向他露出一个毫无破绽的感激笑容,“多谢你了。”
“快走吧,以后也都不要再回来!”男人向他挥挥手,示意不要再停留。
修长的背影被昏暗的门吞噬,之后又是一片漆黑寂静。
送走林堂春,男人总算松了一口气,自己再一个人悄无声息地走回去,回到岗位上。
正巧,前台女人这时候踏着日暮赶了回来,她巡视了一圈,没找到人,眉头一横:“人呢?”
经她这一吼,所有人像是得到指令般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
而男人也在人群之中,手指发抖不敢抬头。
女人冷笑一声,“正门没有收到人走的消息,是谁把他放出了后门?”
她走过去,一个个打量着,“自己开口,我不捅到向总那边。但要是后面被我查出来,是死是活就不是我说了算了。”
全场无人说话,只有整齐而又微弱的呼吸声。
“没人开口?好,那我就一个个查!”女人愠怒地转身离去,不知是不是男人的错觉,那道辛辣的目光似乎在自己身上多停留了几秒钟。
无论如何,他还是偷偷地松了一口气
深夜。
划分着整齐统一床位的室内,帘子被拉得紧紧的,连一丝柔和的月光都透不进来,窒息的氛围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头上。
男人心惊胆战地给自己掖好被子,听着周围人已经进入睡眠的呼吸声,咽了咽口水,也开始酝酿睡意。
半梦半醒中,他忽然感觉到有一个冷硬的硬物悄然抵在自己的额头上,那硬物散发着冷气,中间还有一道孔——
那分明是一把枪。
男人后知后觉般惊醒,整个人都快要跳起来,被执抢的人猛地压了下去。
他终于切身体会到死亡的恐惧,惊恐道:“不是我……不是我!”
执抢的人讽刺地笑了一声,“你当真以为你的这些破烂善心,这次英勇救人的菩萨心肠就能把你做过的烂事一笔勾销吗,孔连昌?”
“不,不……不是这样的,不要杀我……不是这样的!”
那人又弯下腰,大慈大悲在他耳边说:“你是千古罪人,你是罪魁祸首,如果不是老板救你一命,你早就被警察,哦不,轮不到警察,你说不定已经被地案处那帮人抓走了,现在不知道等着在哪里投胎呢。”
她说的话似乎戳到孔连昌的痛处,他大声绝望地嘶吼诉冤,夜色中只有他一个人如同乌鸦悲鸣般的声音,身旁的同伴就像是假人一动不动地睡着,仿佛什么也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