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阿瑾的生母,她的嫁妆,能存一些是一些。”
“是,还有——”
夏蝉的话被突如其来的脚步声打断。
虞晚放下手中的暖炉,目光落在走来的苏子衿身上。
他似乎喝了酒,眼神盛满了雾气,却又清透至极。
苏子衿在殿门口站定,茜色头面上晃悠的珍珠流转着莹亮的光。
他并未行礼,一双眸被酒意浸得水光潋滟的,直直地望着虞晚。
虞晚收回视线,尚未开口,一旁的夏蝉已上前一步:“苏公子,岂可在殿下面前失仪?”
苏子衿回神,屈身行礼,动作并不紧绷,反而带着些松快,将动作做出特别的韵味儿。
“给公主殿下请安。”
他的嗓音因酒意而沙哑,透出一股子绵软的调,仿佛带着钩子。
虞晚拦住要斥责的夏蝉,并未动怒,只是挑挑眉:“你喝酒了?”
“嗯!”苏子衿用力点头,带着头面上那点翠翅翼也跟着一同晃晃悠悠。
他上前几步,在她面前站定,微微歪头,认真地绽出一个笑:“喝了,他们都说贵妃醉酒时最美。”
“我……我想演给您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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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苏子衿不待虞晚回应,团起水袖,挥手间,卷成一团的水袖在空中扬起,慢慢落下。
“这酒……”他垂下头,再抬眼时媚眼勾丝,勾人中又好似藏着些委屈,显得双眸雾蒙蒙的。
“怎越喝越醒着呢……”
夏蝉皱眉,飞快瞥一眼虞晚。
见自家公主没反对,她欠身行礼退出殿中,将大门缓缓关上。
门关上的瞬间,她背靠在一旁圆柱上,抚着胸脯喘了一大口气。
怎能如此、如此放浪形骸!
公主也不让她拦着,这,这……
夏蝉跺脚,死死守在门口。
有新的唱句透过门缝传出:“醉倒也罢——”
虞晚靠在软椅上,抬眸打量着苏子衿。
他水袖翻飞间,唱词一句接一句,配着醉态下腰,腰肢柔软得好似绸缎。
这就是他要争的戏么。
虞晚端起茶杯,撇去浮沫轻饮一口。
好似没什么不同,只是些低俗的动作和酸掉牙的唱词罢了。
她面无表情,甚至有些冷淡。
真是浪费时间,她竟真的在生辰当日,看了这等子不知所云的戏。
苏子衿醉态越显,腰肢下沉,每句唱词都用尽毕生所学的技巧。
他余光却始终留意着虞晚的神情。
她没有笑,甚至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
他心中一紧,酒意助长了勇气和冲动,也放大了不安。
不够……
远远不够。
唱到“空守寒殿盼君归”时,苏子衿的脚步突然动了。
他不再停留在原地,而是一步步朝虞晚靠近。
行走间,水袖在身侧轻轻晃动,他的眼神迷离却又直直地锁在她身上。
虞晚抬眼时,对上的是他那双眼。
好似和前几天那夜带着张狂的勾引不同,更多的是渴望和悲伤。
用最放荡的姿势和唱腔,却含着一双饱含孤寂的眼。
苏子衿走到面前,水袖一扬,跪了下来。
不是决绝地跪落,而是软软的,带着醉意,近乎哀求一般地跪下。
“君王可还记得……妾身……”
他抬起头,一双乌黑的眼眸含满水汽,湿漉漉地望着她。
“公主……您还记得我吗……”
一语落下,虞晚的呼吸瞬间停滞,她猛然坐起身,盯着面前的人。
“记得什么?”她忽然伸手,挑住他的下巴拉近,两人距离近得几乎要贴上。
“嗯?”
苏子衿愣在那,酒意让他的舌头打着结,含含糊糊说不清楚。
“记得……”
他迟疑地歪歪头,然后露出一个天真到无邪的笑容:“记得贵妃很孤单……”
“姐姐好像也很孤单……”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醉意的沙哑,仿佛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她等的人,从来没有来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