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离去。
等房门“啪”地一声合上,寂静的夜晚,响声突兀,坐在沙发上的宋羡好被惊得脖颈一缩,侧头往门口看,才恍然大悟,意识到高奉钧竟然真走了。
这是他家,要走也是自己走啊?
宋羡好从沙发上站起来,下意识凑到落地窗前,贴着玻璃窗往外眺望。
虽然楼层很高,虽然听不见声响,不过落地窗左侧,是一条灯火通明的商业街,今晚停车的时候,高奉钧把车子就近停到了这边的停车场,他要出去的话,就必须要经过商业街这边的一条小道。
顺着这条小道径直往南走,从南面的地上停车场出口,才是最近的路……
于是她贴着窗,遥望了许久。
直到一辆银白色私家车划破漆黑的夜幕,红色的尾灯在夜晚变得格外刺目,私家车缓缓向南前行,经过缓冲带,轮胎与缓冲带相撞的声音,在夜晚响彻整个街道……
宋羡好知道自己刚才说话太过分,他生气了,所以才会走。
宋羡好也知道,只要现在打电话过去哄一哄,高奉钧其实还是很好哄的。
只不过……
宋羡好在窗边皱着眉头站了很久,都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其实她一直都不是一个主动热情的人,一直让她保持主动,保持热情的关系,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种违反本性的负担。
况且在她的意识里,男人应该像她父亲宋福泉一样灵活,圆滑,能言善辩,温和嘴甜。
尽管她知道这样的男人肯定玩得花,尽管她也知道这样的男人更心狠更伪善,但不可否认,这种男人,往往相处起来日子会更舒适。
两个人在一起,毕竟是过日子,到底是舒心重要,还是真心重要,实在是个,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选择……
既然不合适,硬要往一块凑,说不定到最后注定是个悲剧。
她也不喜欢这辈子小心翼翼,去伺候一个爱生气,小心眼,门不当户不对,家里规矩又多的男人。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左右在这个世界上,谁离开谁都能过,随他去吧。
这夜,两人之间的争吵,结束在高奉钧的突然离去。
狡兔三窟,高奉钧的住处不止这一个,况且,到处都是酒店,就算是寒冬腊月,也不至于住桥洞。
大概宋羡好的思想太理性,高奉钧又是个大老爷们,所以接下来,宋羡好左思右想都觉得这件事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想到这里,宋羡好的烦闷心情一扫而光,就把身上的外套脱了,径直朝浴室走去。
她放好洗澡水,又滴了几滴香喷喷的花露。
自从宋羡好不时跟着高奉钧来这边住,为了方便,自己的东西偶尔也拿过来放在这儿。
这花露,就是宋羡好搁在这里的。
兑好水,宋羡好长叹一口气,脱干净身上的衣服,躺进热水里。
只觉得全身通畅,不悦心情一扫而光……
洗完澡独自上床睡觉,大概最近没有休息好,其实就算休息好了,按照宋羡好的尿性,吵架归吵架,但是不能影响吃饭和睡觉。
越是心情不好,就越得赶紧睡一觉,睡一觉起来精神抖擞,什么不美好的事儿,就都忘到九霄云外了……
所以准确来说,宋羡好是通过睡觉进行自我心灵疗愈的。
睡得香不香,取决于烦心事儿多不多,烦心事越多,她睡得就越香……
否则就头昏脑胀。
在这一点上,高奉钧与她截然不同高奉钧心里装着事儿,是绝对不可能睡着的。
哪像她一样没心没肺!
所以这晚,宋羡好打着鼾呼呼大睡,高奉钧独自一人在酒店,闷闷不乐的抽烟。
一想到宋羡好可能在大睡,脸色就更加阴沉。
在柔软的沙发上静坐至凌晨三四点钟,他面色苍白,身体疲惫,方才熄灭手中的烟蒂,转身缓缓向浴室走去。
在酒店浴室简单冲了个澡,随即便倒在了床上,尽管换了个环境,却依旧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到了凌晨5点多,也不知是不是大晚上生气跑出来吹了冷风,还是在沙发上坐太久冻到,只觉得全身酸软无力,寒意从骨子里透出来,他冷得全身发抖,嗓子有些痛,时不时还在咳嗽。
高奉钧隐隐觉得不妙,十有八九是,是着凉感冒了。
不过眼下一个人在酒店,灰头土脸,也不想被别人知道,只能蜷缩进被褥里,坚持到天亮再计议……
第二天,宋羡好睡得还算香甜,才7:45就被设置的闹钟吵醒。
她翻了个身,下意识往旁边摸。
摸了两下空空如也,意识才逐渐回笼,想起来高奉钧昨晚生气走了,竟然一夜都没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