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搭配听起来很怪,而且钟知意已经很久不再吃西红柿以及与西红柿有关的食品,他说:“我不喝小甜水,我要喝酒。”
乔敏行回了下头,钟知意觉得他在看段青时,但段青时什么都没说,他就略微低了点头,对钟知意勾了勾嘴角,“没人管你抽烟喝酒,你就可劲作。”
钟知意刚开始独立跑新闻的那段时间,他太想证明自己,也太想做出好的内容,每天压力大到睡不着觉。
他开始用咖啡和烟草提神,又用酒精来安眠。
咖啡从一杯变两杯变成三杯,烟从一天几支变半包变一包,酒也越喝越多。段青时看不下去,出手制止,给他买薄荷糖和茶叶,学做助眠的羹汤。不许他再抽烟,更不许喝酒,强硬规定一天只能喝一杯咖啡。
做不到就会被捆起来挨。操,累到沾上枕头就能睡着。
钟知意受不了那个,太羞耻了,很快他就把烟和酒一块戒了。
但确如乔敏行所说,现在没人管他,钟知意敲敲桌面,“来杯威士忌酸,谢谢。”
在池塘边找了张桌子坐下,乔敏行让服务生拿了瓶酒和一桶冰块过来。但还没坐几分钟,他就被餐厅经理叫走了。
乔敏行不在,钟知意不知道说什么,段青时看上去也没有和他聊天的意思,拿着手机在屏幕上点来点去。
钟知意端起玻璃杯少量多次地慢慢喝,目光也随着喝酒的动作,少量多次地落在段青时的身上。
段青时身高腿长,桌子对他来说有点矮,只能侧坐。暗色的灯光柔柔地铺过来,在他的侧脸上留下深深浅浅的阴影。
他的面部轮廓很深,钟知意曾用指尖和湿热的吻丈量过这张脸的每一寸,感受过每一处轮廓的起伏,当他只能隔空用目光去慢慢描摹,便心中酸痛难忍,只好端起玻璃杯,用酒来压。
段青时在这时倏然抬眼,“一直看着我干什么?”
钟知意被抓个正着,酒杯在半空中悬了十几秒,才放下,他笑着对段青时说:“咱俩面对面坐着,想不看你也很难啊。”
段青时将手机倒扣在桌面上,用夹子夹了几块冰放进杯中,又拿起酒瓶倒上酒。注意到钟知意杯子空了,也为他添上,而后与他碰了杯。
段青时为他倒酒,和他碰杯,将打开一半的烟盒推到他面前,这些与从前完全不同的行为,似乎代表着一场两个成年人平等对话的开端。
不是哥哥弟弟,不是家人,是段青时和钟知意。
段青时喝完杯中的酒,点了支烟咬在齿间,问他:“最近过得好吗?”
钟知意抓了抓耳朵,“很好啊。”
段青时口中逸散出一片薄薄的雾,他裹在雾里,声音也很低,“撒谎的时候不要一直抓耳朵。”
钟知意讪讪地放下手。
太糟糕了。
他对乔敏行说他过得很好,乔敏行说他没心没肺。他对段青时说他过得很好,段青时看出他在撒谎。
由此便可得出,段青时就算真的如他所想爱恨都放下,他和段青时也永远都变不成他和乔敏行之间的关系。
钟知意把酒喝了,喝完双手握在冰凉的杯壁上,“不是在撒谎,我真的过得很好。”
段青时没有说话,间隔一分钟左右,他笑了下,“钟知意,我反悔了。”
钟知意心脏重重一跳,伤口也莫名其妙痛起来,他耸了耸肩,“反悔什么呢?”
段青时说:“我放不下,你以后还是躲着我点儿吧。”
【作者有话说】
哥:╰_╯╰_╯
第7章 失去小狗
钟知意没有等到乔敏行回来就离开了。
落荒而逃,像昨晚一样。
回到车上,他给徐润清发了条信息说在车上等她,就靠在车窗上发起了呆。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起来看,是他爸发来的讯息。
【我是你爸】:一会儿跟你妈回来不?
钟知意很久都没回家,刚想答应,又觉得今天不行,便说明天再回去。
想了想,他又发了一条信息:咱家公司缺一位优秀的管理人才吗?
他爸信息回得飞快。
【我是你爸】:缺啊,缺一个姓钟的。
【我是知意大王你是谁】:缺不缺姓段的?
他爸有点老花,估计是戳手机屏幕戳烦了,直接打了通电话过来。
“不是不让我们在你面前提他吗?你俩和好了?”
钟知意立刻哽住。
段青时陪他走过很长一段路,存在于他生活的所有缝隙。过去的两年里,他每天都在认真地用时间的灰尘填补它们,但这一路走来实在有太多见证者,钟知意放松警惕,他们用寥寥数语,就拂去了他掩耳盗铃的遮盖。
新鲜的,陈旧的,刻入心肺的,有关于段青时的一切,就全部都露了出来。
好烦。
钟知意发觉自己一直在做没有意义的事。试图忘记段青时没有意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