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他露在被子外面的那丛酢浆草看。
注意到段青时的视线,钟知意往下看了眼,他把手缩回被子里,主动介绍道:“之前我去山里,不小心从山上滚下来,被树枝挂出好多伤。不想让你觉得我很难看,所以把它们都遮起来了。你有认出是什么花吗?”
段青时双手环臂,视线上移,直直地注视着钟知意的眼睛。
“我没问你,但你想好再说。”
【作者有话说】
fe:大王你说点实话(卑微
知意大王:少管,我就喜欢挨我哥收拾
明有
第59章 筋疲力尽是他必达的终点
段青时的眼神太有压迫感,钟知意紧张得伤口都在痛。
看见了却没开口问,钟知意就知道段青时在他睡觉的时候,已经趁虚而入,说不定把他手臂上的每个毛孔都扒开仔细看过了。
他做出承诺,会把一切告诉段青时,但这个一切里并不包括病情的真实严重程度以及身体上这些伤疤的来由。伤疤背后,是他对自身的软弱和疯狂而产生的强烈羞耻。伤疤之上,是他对段青时承受能力的正确预估。
他也很想做到言为心声,但爱情本身就是这样,没有人能在爱里永远诚实。
“干嘛这样看着我?好像又抓住我在撒谎一样。”
钟知意虚构了另外一场发生在他身上的意外。时间仓促,语言设计得很潦草,但段青时缺乏证据,因此他心安理得了几秒钟,继续说:“你知道的,我是很容易留疤的体质。”
在段青时沉默的时间里,钟知意反复回想刚刚说过的每个字,确保逻辑通顺,不再需要用更多谎言去弥补。他攥紧床单,表现出一种不被信任的轻微恼怒,用以佐证谎言的真实性,“你看起来好像很不相信我,为什么?”
“酢浆草。”
段青时的答非所问让钟知意心下惴惴,但他也只是点了点头,“风一吹就长一茬儿,是生命力非常旺盛的一种植物。”
段青时说:“睡会儿吧。”
背上的伤口在止疼药的作用消失后,开始不停地折磨着钟知意,他闭上了眼睛但一直没睡着。他清晰地听见鞋底摩擦地板的轻微声响,紧接着一个很轻的吻落在他的唇边。
脚步声逐渐远去。
“咔哒”一声,门关上了。
徐润清正在打电话,看见段青时进来,用眼神示意他先坐,接着和电话那头的人交代了两句,切断了通话。
“知意睡着了?”
段青时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在装睡。”
徐润清笑了下,“装没装睡你都看得出来?”
“嗯。”段青时说,“睫毛乱抖,生怕我不知道他在装。”
徐润清看出他有话要说,便直白了当地问:“想说什么就说吧,咱们也很久都没坐下来好好聊一聊了。”
段青时组织措辞,斟酌片刻后,他问:“阿姨,知意这几年过得还好吗?”
“怎么不去问他?”
“问他等于白问。”段青时说,“没和我说过几句实话。”
钟维这时推开了门,他没进来,握着手机站在门口对徐润清说:“我去公司处理点事情,晚上过来。等会儿问问知意想吃什么,我过来的时候顺便带上。”说完,他看向段青时,“有事你就去忙,不用在这儿耗着。”
见钟维要离开,段青时叫住了他,“钟叔,我没资格过问环港的内部事务,但有人必须要为此付出代价,我先和您知会一声。”
“你想做什么,等我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再说。别下手没轻没重,还要我和老段给你擦屁股。”
徐润清眉眼间的狠厉一闪而过,和段青时说话又换上一副和蔼语气:“到时请我去观摩可以吗?”
段青时点了点头:“可以。”
钟维离开,房间里重归安静,徐润清停顿数秒,继续先前被打断的那个话题。

